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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第二次电话3（第2页）

“我觉得没什么好，600块钱不过是让学校挣去了，所以他们才不想退。要是早知道可以不报，现在可以换一堆馒头吃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笑。我有些怀疑，她不会连这点儿幽默也欣赏不了吧？

“……你是不是踢足球很好？”她忽然介入一个新话题。

我一怔，不禁欢喜，有些犹豫这次要不要表现一下自己。

“还行吧，至少在中文系我觉得还是可以的。梁栋没告诉你这个？”

“他只是说有个48班的男孩想认识我，说你很有才华……是不是真的呀？”

我刮刮鼻子。

“这个——还行吧。”

“啊，那看来是不错了。”她轻声说。

我觉得“味道”有些不足，想到既然说起来，不如就多说一些，好使她加深印象。

“其实我从初中就开始踢球了，最早是1996年，到现在已经是6年多了。在高中我是校队队长，在班里也组建了球队，经常在体育课上分组来踢，也经常和其他学校踢比赛。不谦虚地说，我们很少输球，基本上每次都是赢，有时还是大比分，这在我们县城是很出名的。只是到了驻马店师专，中文系足球队整体实力不足，尤其是现在的大二、大三水平很差，但是又占据着大部分名额，实在令人头疼。这也是上学期在本部足球联赛我们中文系输球、成绩不好的最主要原因。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这种状态，一方面好好地把我们大一队员带出来，提高水平，争取系队尽可能多的主力；另一方面等到了大二，下一届中文系学生入学，好好地选几个新秀。总之，我一定要打好第二次校联赛，尤其是报去年的输球之仇，现教系，英语系，还有计科系……”

我语气铿锵，心中涌起豪气。

“啊。”她说，似乎也受到一些感染。

“你是不是文章写得也很好？”

既然说开了，不妨就说下去，反正也都是实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文章到底好不好，不过从小学到初中，又到高中，我的作文一直很好，不谦虚地说，几乎每次都被老师当作范文来读，在班里推荐。尤其是在高二，当时的语文老师汤老师，每次上课只要是提问，第一个必定是我。后来班里成立作文小姐，为了提高学生的作文水平，应对高考，我是组长，每星期都单独拿出一节课为大家讲解作文写作。

高三的时候，我从理科转到文科。一开始，各科成绩都不理想，只有作文依然是全校的最高分。高考三天我没发挥好，数学、历史、政治都令人失望，语文考了128分，还算欣慰。因为成绩没下来的时候，我对照答案算一下分数，前面的选择题已经不可思议地错了4个，扣掉16分，填空也丢掉几分，阅读自然是要减掉3、5分左右的，这样算来，我的作文应该是满分或十分接近满分。

高二时，我曾在学校校报做过一年编辑，发表了一些文章。本来，我是可以在高三坐上社长的位子的，只是因为理转文，功课底子薄，学习压力大，不但放弃了竞选社长，而且退出了编辑部。

我曾经认识一个笔友，因为我……其实是我姐在《中学生博览》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收到全国各地很多读者的来信。我很羡慕地看了很多封，被其中一个女孩深深地吸引，因为她不但字写得漂亮，文才出众，而且性格真诚。我偷偷记下她的地址，给她写了一封信。等了好久，几乎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她忽然寄来回信。我的高兴程度可想而知。因为那时候我正在初中复读——头一年我没有考上高中，主要是因为沉溺于足球太深，荒废了学业。这件事同时给了我很大勇气，而后我们一直信来信往，她更是给了我很多鼓励和信心。第二年，我如愿考上高中，她向我祝贺并给与勉励；因为她比我早一级，听我说英语不好，甚至表示可以把以前的磁带寄给我。这令我十分感动，只是觉得唐突而没有接受。

高二上学期，我给她信里说自己生日快到了，算准了时间——信寄到她手里然后她再寄回来；但是信却在路上耽搁了；后来我收到她的信，她在信里十分表示遗憾，真诚地说：“虽然不能寄去祝福，但请相信我此刻正在教室里双手合十为你祈祷。”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远隔千山万水的她，在教室里课桌下面低头敛眉、双手合十的模样，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周围是听课的同学……这一情景模糊又清晰，给我的印象很深；虽然我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她的照片。高二下学期临近结束的时候，她写信来说想要我一张照片，因为她就要毕业了，说她也一定会给我寄过来她的照片。但是我很少照相，一方面是机会少，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似乎不怎么上相，不过最后我还是照了几张给她寄过去。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联系了。直到放假，我一直没有收到她的信，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她是否收到了；我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她曾经说“有时挺想给我打个电话，听听我声音”，很快又说“不敢打，怕破坏这种默然的交往”，我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却没有任何方法可想。

高三一年，我过得平静而忙碌；因为我刚转到文科，学习很吃紧，也不能马上融进新班级。她仍然没有给我回信，而我却在一直默默地期盼着；因为她已经毕业，我失去了她的地址（也不知道她考上了大学没有，考的什么大学），但是我的地址却不变，只不过是从高二挪到了高三。我觉得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她没有收到我的信，以为我拒绝了她的要求而生气；另一个则是她收到了我的信，但是对我的照片很是失望，不想和我再联系。我觉得后一个原因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些，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我给了她自己的照片，她却失了信。不过，有时想想我也十分安慰了，觉得能和她相伴三年已经足够。她喜欢写诗，经常在信里附上一首，或许我后来偶尔的诗作原本是她的启发；她也喜欢画画，偶尔在信纸的反面画几笔，我现在还保存着她画在信封上的一个背手站立的女孩图画；她喜欢听张信哲的歌，给我寄过《雨后》的歌词，说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正如她和我的交往……

后来我成绩好起来，和同学也渐渐相熟，忽然强烈地想要找寻她。我重读了一遍她所有的来信——其实一直都没有间断过，但是只找到一个模糊的地址：吉林省伊通县东尖乡；我想到使用《中学生博览》，但是寄了几篇文章都未能发表，恳请编辑部刊登寻人启事也没有成功。高三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很快。再后来我就毕业了。她和我一样也姓刘，姓名是刘会凌……”

我长长地叹口气；真的是很为往事伤感，因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并非虚构；当然了，我也想让她留意，从而认为我是一个重情痴心的人。不过，我隐藏了冬霞的事，说自己初中复读了一年，需要用心记住，并且以后再也不要对她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