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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慈祥地站在她面前，他说：&ldo;孩子，我送你回家，可好？&rdo;雪很大，却沾不到他的身，她抬头，恍然地说：&ldo;家？我没有家呢。&rdo;声音很小，像在喃喃自语。老者蹙眉，面带慈悲地说：&ldo;那，拜我为师，随我回山如何？&rdo;她透过层层飘雪，看到他和蔼的面容，心中顿觉温暖。

拜他为师？也好，她需要学习术法，这位慈祥的爷爷一定不是寻常人，他肯收她为徒，她很惊讶，也很感激。女孩跪在老者面前，半响才从颤抖的唇齿间发出&ldo;师父&rdo;两个字。老者扶起她，在她周身撑起结界，问：&ldo;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rdo;声音里充满温度，进入耳朵一路温暖她的血液。

对了，师父问她话，问她的名字。女孩目光茫然，思索了很久。秦大哥从来都叫她丫头，她的名字是什么呢？丫头？&ldo;师父，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十岁了……吧。&rdo;

看她一脸茫然，眼神中透着哀伤，老者安慰道：&ldo;无妨，无妨，风霜不掩菩提心，瓣瓣语清音。日后你便取名为语清音，可好？&rdo;

女孩笑了，天真地对老者说：&ldo;好，我有名字了，师父，我叫语清音。&rdo;水蓝色纱衣飘逸，她灿烂一笑如蓝色天际中盛开的莲花。

&ldo;恩，为师便唤你小语吧。&rdo;

&ldo;小语？小语！很温暖的感觉呢。&rdo;她裂开嘴角看向神仙师父，眼里溢满感激。

&ldo;师父，您会腾云，那您一定是神仙咯。&rdo;站在云端上的女孩望着苍黎子，看到师父仙风道骨，周身闪着神圣的银光，几次想跪下去膜拜他。

&ldo;为师只算得上仙，不敢称神。小语，你既拜我为师，便是我堂庭门下，日后当以天下苍生为重。&rdo;苍黎子的声音自她顶端传来，传入耳中像脚下的云一般朦胧不实。

&ldo;堂庭门下？&rdo;女孩睁大双眼看着身边的苍黎子，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ldo;嗯，堂庭门下，为师便是堂庭掌门苍黎子。&rdo;苍黎子望向堂庭山的方向，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小语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她是要上堂庭报仇没错，是要学仙法没错，可是此刻的她却后悔了，后悔拜苍黎子为师。师父待她和蔼，收她为徒，她将来学成仙法却是要找他的徒弟报仇，这如何对得住师父？

&ldo;师父为什么会收小语为徒呢？&rdo;小语喃喃道，像是发问，更像自语。

&ldo;为师知道小语善良，也知道小语跟堂庭有缘。&rdo;苍黎子依旧望向堂庭，却不知她听完后脸色更加复杂。

师父说小语善良，可是师父，小语是心怀仇恨的，如何能成为师父心中善良的徒儿呢？师父说小语与堂庭有缘，却非善缘呐！

&ldo;可是师父，小语怕会令师父失望。&rdo;小语小声地对着苍黎子说，好像这句话一说出口就会令苍黎子失望了一般小心翼翼。

&ldo;为师知道，你心地善良，并非偏执之人，即便是心有杂念也终能消除。&rdo;小语看着脚下洁白的云朵，沉默不语。苍黎子只是轻轻一笑，一挥手中的拂子，将脚下云朵轻璇了个角度。

第十四章堂庭仙门

小语望着犹如雕像般站在身边的苍黎子，衣袂带风，自下由上一股神圣之气使她久久不能相信他收了一个杀害凡人的恶徒，她甚至更愿意相信杀害她阿爹阿娘和秦大哥的仙者是假冒的斐子隐。

&ldo;小语，过了脚下这片叹兮海，再穿过划秋林便到堂庭了。&rdo;苍黎子低头对望着自己的小语说。小语只是听着却也没应，苍黎子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望向自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淡然的双眸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这一气叹下去，便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浮上心头，那个声音对他说，迦儿最听师父的话了，师父不让迦儿做的事，迦儿一定不会做。

迦儿最听师父的话了，师父不让迦儿做的事，迦儿一定不会做。

可是，迦儿现在却是连师父都不愿相见，为师可有，让你不再见我？

云气缭绕间，他再次把自己站成一尊雕像，神圣孤寂。

&ldo;阿嚏！&rdo;身旁颤抖的小语忍不住打了声喷嚏，苍黎子才转过神意识到已到了极寒的叹兮海上，他在小语周身撑起了一个银色的结界才使颤抖的小语渐渐暖和起来。

&ldo;小语，为师方才忘了你未修得仙法，受不了寒气的侵袭，现在感觉如何？&rdo;迎上师父关切的目光，虽然神仙师父对于苍生都怀有悲悯之心，但此时此刻这份关切是对自己的，小语心中还是暖暖的，往海上看，那缥缥缈缈的烟都像是海冒出的热气。

&ldo;师父，小语不冷了，请师父不用担心。&rdo;对师父始终怀着敬意，小语的回答总是像拜神般尊敬礼貌。

苍黎子点了点头，淡淡道：&ldo;划秋林中的凝瓷草和划秋花相辅成阵，小语未学得仙法切记勿要进入林中。&rdo;

&ldo;小语知道了，师父说可以进去了小语才进去。师父，堂庭山漂浮在半空，凡人想是无法到达，那小语必是一走出堂庭山便要摔得粉身碎骨了。&rdo;

小语这话是她很真实的想法，适才过了叹兮海，在香气弥漫的划秋林上看到的堂庭山犹如海市蜃楼般浮在半空中，烟雾缭绕中堂庭山与划秋林似乎是不相接壤的。

&ldo;小语，双眼所见的不一定就是真实，你且闭上双眼用心听听。&rdo;苍黎子手中拂子一挥，脚下的云加速前行。

&ldo;师父，我听到好大的水声，像是前面同时下了好几场大雨。&rdo;闭上双眼的小语对身边的苍黎子说，眉间轻皱，甚是不解。

苍黎子点了下头，&ldo;你且睁开双眼，再看仔细。&rdo;小语睁大双眼，眼中似有一潭秋水波浪阵阵。

此时已到划秋林尽头，初一看堂庭山与划秋林之间依旧烟雾缭绕，互不接壤，待仔细看清，一道九天瀑布自堂庭山腰倾泻而下，绕划秋林往后奔腾。

&ldo;师父，原来山腰处还有瀑布呀！&rdo;小语惊讶地说，声音里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ldo;这瀑布起于为师的镜世殿后方，旋绕堂庭山而下，注入叹兮海中，是四海八荒中极寒的水源。&rdo;

到达堂庭时小语再一次震惊了，脚下堂庭主殿前弟子排列整齐，放眼望去像是深栾林中冬天里落满雪的金雨树，白衣胜雪，数不尽几行几列，那些落满雪的金雨树正对着她身旁的师父大喊：&ldo;弟子恭迎掌门归来！&rdo;

苍黎子在主殿前落下，接受完堂庭众弟子的跪拜迎接，便将小语带进堂庭主峰前殿。&ldo;小语，你既已拜我为师，今后便是与我一同在镜世殿修炼，你师兄斐子隐近来闭关，待日后我再与你介绍。&rdo;

&ldo;……&rdo;虽然知道斐子隐是师父的徒弟，但是经师父说出来总是不同的，她寻仇的对象是自己的师兄，师父最器重的徒儿！

&ldo;小语，小语？&rdo;苍黎子对小语的恍恍惚惚甚是不解，方才路上自己心事重重没多加注意，这会儿回到堂庭才发现自己的小徒弟也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