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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其实你无须如此，主人他不曾喜欢过我，你又何须如此容不下我呢？&rdo;小语看着眼前堕仙印记时隐时现的虞滢，有些无奈。

&ldo;不曾喜欢？&rdo;虞滢嘲讽地看着小语，就像在看一个小孩子说着早已被拆穿的谎言一般，子隐师弟都亲口承认了，怎会是假？想她沁霞灵仙艳冠六界，怎么就输给眼前这个小丫头，想想都令人不甘。

&ldo;你还是随意寻处地方放下我吧！我原本也是要离开堂庭的。往后主人，便要劳你多加照顾了。&rdo;她想要摸摸腰间装着梨花瓣的荷包，可是动不了，只能无力道：&ldo;若你能帮忙知会竹山的尘雨过来接我，我会感念你的善意的。&rdo;

虞滢显然是不相信小语所说的，她终于转过脸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小语，想要从她澄净的眼中看到阴谋，但是她看到了一片绝望。她略带怀疑地问：&ldo;你当真要离开掌门师弟？&rdo;

&ldo;如你所言我本来就只是一把琴，能与主人互称师兄妹已是莫大的恩泽，又怎能阻了主人的幸福？既然你容不下我，我应当也为自己寻一个相适的归处。&rdo;小语这话真假参半，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之她那绝望的眼神，虞滢竟是有些信了。她想，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若能让子隐师弟亲耳听到，也好断了他的念想，到时小语与尘雨在一起那便无可回之路了。

于是，虞滢转过身对身后的小语冷冷说道：&ldo;你这般想着是最好不过。只是既然选择离开堂庭、与尘雨在一起，总是要同掌门师弟说一声才不失礼。&rdo;顿了顿，她提高音调似带有笑意地说：&ldo;掌门师弟前些日子还同我讲起尘雨，也说过尘雨与你很是登对，有意要促成你们俩。&rdo;

虞滢这话俨然是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说出来的，她笑得倾国倾城倾六界，又重重地补了一句：&ldo;当然，小语你若能自己跟掌门师弟道别，你对掌门师弟的这份情谊，我会替你保管好的。&rdo;言下之意便是，你若使诈，我便昭告六界让所有仙家都知道你不知耻地觊觎自家主人。

小语本就要离开堂庭，之前因为留恋主人对她的关怀而迟迟没有开口道别，虞滢这一下倒是让她没有迟疑的机会。她说主人提起尘雨，是吗？主人也觉得我跟尘雨登对？小语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笑，实际上她也真的笑了，只是笑得很是难看，她说：&ldo;你说得对，是要跟主人说一声比较妥当。&rdo;也好，终究是要离开的。

虞滢和小语回了堂庭，在正殿门口恰逢斐子隐。斐子隐看到虞滢跟小语走在一起，便淡淡地将小语招到身边，伸手默默地为小语把了个脉，接着伸手拂去她头上的落花，又轻轻地说：&ldo;你还没恢复，还是少离开镜世殿比较好。&rdo;整个过程不曾看过虞滢一眼，但斐子隐的无视已经无声地表达出他对虞滢的疏远。

虞滢的目光却不曾离开斐子隐，于是她将斐子隐眼中的全部情绪尽数看进心里。小语跪下时他的讶异，小语说要离开时他的慌张，当小语说要与尘雨一起隐于六界之中时他的慌乱，她都看到了，尽管斐子隐只是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ldo;主人，琴瑟本一家，小语寻得知音，邪念也已除，小语只想简单地度过往后漫长的光阴。&rdo;在我还没看到你们双宿双飞，还没看到她代替了自己，在你还没亲口提起我跟尘雨登对之前，让我存点幻想伴余生。

&ldo;在子隐身边，亦可简单地度过往后的光阴。&rdo;他轻轻地说，却看到她摇着头。

&ldo;子隐懂了。&rdo;是因为陪在身边的人不同，不是尘雨便不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ldo;你且去吧！若看惯了风月，看尽了青山绿水，便回镜世殿来。&rdo;十年，二十年，百年，总会看尽的，总会回来的。

可是，小语却将水晶手链取了下来。

&ldo;这手链是叹兮海中的一夜提千年所化，倘若有一日你不再愿意呆在子隐身边，你便将这手链归还入海，子隐定放你自由。&rdo;

&ldo;小语才不要还给叹兮海，这手链那么漂亮，还是主人送给小语的呢。&rdo;

送手链的一幕还清晰如昨，小语却要将手链归还与他。

&ldo;这千来年幸得主人的庇护，小语过得甚好。如今小语要离开了，这手链制材取于堂庭，尤为贵重，还请主人收回。&rdo;小语说得极为诚恳，斐子隐却知这不过是托辞，小语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斐子隐望着无云的苍穹半天不语，谁能告诉他，他做错了什么？

目光回转，不经意撇到一旁盯着自己的虞滢，沉默许久的他突然开口：&ldo;可是虞滢师姐与你说了些什么？你且不管虞滢师姐说了什么，小语你只需看子隐做了什么就好。&rdo;

&ldo;小语只想问主人一件事，主人你会否觉得小语跟尘雨登对？&rdo;她红着眼眶满眼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

斐子隐没料到小语会这样问他，但既然小语问了，他也认真地想了。扪心而问，琴瑟本一家，天地间怕是没有比小语更配尘雨了，但这样的答案让他怎么肯亲口说出来？于是，他抿着唇沉默了。

小语见斐子隐沉默不答，便已知答案。原来真的有促成她跟尘雨的想法呐！小语轻轻地说：&ldo;小语在竹山时便与尘雨约好一起退隐六界了，只不过回来时受了伤才延迟至今。&rdo;

斐子隐双手紧紧握拳而后又无力地垂于两侧，见到小语双手依旧高高地托着手链，斐子隐淡漠地说：&ldo;你若是不想要这手链了，便扔回海里吧！我莲华送出的东西，岂有回收之理？&rdo;他转身负手而立，不再看小语，只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对自己说：&ldo;小语叩别……尊者。&rdo;

尊者。这称呼听起来真的很孤独。

待小语已走远。&ldo;掌门师弟不追回来？不是心魂所在吗？&rdo;身后响起冰凉的声音，话语间暗含着几分讽刺，这声音来自于冷眼旁观的虞滢。

斐子隐淡淡地回答：&ldo;我虽是喜欢小语，然小语心属尘雨，我又岂能强留？&rdo;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虞滢双眼，虞滢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袖口。斐子隐继续道：&ldo;既然得不到，又何苦种下执念？我对小语、你对我，都不应该固执地不放过自己。&rdo;

&ldo;呵呵，掌门师弟说得倒是通透。&rdo;她情绪开始激动：&ldo;你又怎么会懂？当自己念念不忘的人有一天终于说喜欢自己了，而自己还没来得及细细去感受那份幸福，那个人便被夺走了。这种得到了却又失去的感觉，比从未得到还要痛心，你又怎么会懂？&rdo;

斐子隐深深吸一口气，落寞地看向镜世殿的大门，他又怎么会不懂？

收拾了情绪，斐子隐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ldo;虞滢师姐，我不曾属于你，那时候不过是将你错认成小语，所以虞滢师姐你不曾得到过我，亦没有失去一说。&rdo;这句话实在残忍，却是事实，亦是虞滢看不开的结。

然而，他错了，骄傲如虞滢，怎么能接受这样直接残忍的事实？

虞滢抬手指向斐子隐，因为握指过于用力而有些颤抖，她咬着牙低低地说：&ldo;斐子隐，我恨你！众仙道你悲悯，其实你最凉薄残忍不过。呵，这仙界是你的仙界，从今往后，我虞滢再不屑与你为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