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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原来他在殿门口！其实刚才看到主人站在殿门口的时候，她的心里终于不再那么难受，至少不再觉得自己是被丢弃掉的。

&ldo;可是小语自己要离开子隐的，子隐可曾说过不需要小语待在身边？&rdo;他终于眼带笑意，身后的梨花似乎开得更繁茂些。

咦？这语气……刚刚说话的人真的是主人？小语抬起头，看到眼带笑意的斐子隐，只稍纵即逝的温暖笑意她已觉看到六界中最动人的风景，她不确定地问：&ldo;主人……主人的意思是……小语还可以留在主人的身边？&rdo;虽然还是不确定，但是她依旧开心得咧开了嘴。

斐子隐最喜欢这样笑得灿烂又孩子气的小语，他伸手拂去她衣上的落花，轻轻说：&ldo;回去吧，近日的梨花酿可以开封了。&rdo;

第三十八章邪念扫世

易轻夜侵堂庭一事堂庭门下弟子并不知情，但是颠世殿的楼年却是知道的。斐子隐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品鸽灵为他沏的茶。听闻此事，他将手中的茶盏随意搁在檀木桌上，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懒散地瞥了瞥坐在他对面的斐子隐，悠悠然地说：&ldo;你这三言两语就将语师妹留了下来，啧啧啧，语师妹真是太善良太心软太容易哄骗了，难怪子隐师兄之前那么着急。&rdo;

着急，指的是那一次小语与楼年同乘一把剑回堂庭，斐子隐冷若千年寒冰一事。斐子隐自行忽略掉楼年话中的玩味，面不改色地说：&ldo;子隐此番过来其实是要找昀芩师妹的，几日前长□□的掌门告诉子隐，他门下弟子玄歌早些年曾见得昀芩师妹一面，至今念念不忘。&rdo;说完平静地看向楼年，楼年沉默许久才说：&ldo;昀芩师妹心如止水多年，楼年也好，玄歌也罢，又有何区别？&rdo;

斐子隐听罢将目光落在悠然居门边的一株瘦梅上，心想，玄歌和楼年，终究还是不同的。

小语自恢复记忆又恢复身形之后，便也恢复了神器的身份，与十几年前不同的是，她依旧住在逐尘苑。堂庭门下弟子都已知道前掌门的关门弟子其实是现任掌门的贴身神器，于是唤小语时总是要斟酌一番才不确定地尊称她一声&ldo;师叔祖&rdo;。通常小语都尴尬地对她们笑了笑，不敢应予。

一日清晨，小语如往常般伴随在斐子隐左右。

&ldo;小语，近日怎不见你踏出镜世殿？&rdo;斐子隐将手上的卷子放下，接过小语递过来的热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以小语以往的性子来讲，她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在镜世殿里看落花的。

&ldo;主人，他们还是唤小语为&lso;师叔祖&rso;，小语实在是不敢当啊。&rdo;她嘟着嘴一脸苦恼地对着他讲，眉毛都纠成一团了，然后看到他略带笑意的唇角一张一合，听到他轻轻地对她说：&ldo;小语你虽是子隐的神器不假，但师父收你为徒一事亦是事实。你确是子隐的师妹，他们的&lso;师叔祖&rso;。&rdo;

&ldo;可是……&rdo;她老半天描述不出这种别扭，只余双手着急地晃了晃。

&ldo;不过是一个称呼，他们叫得也在理，小语无须这般纠结。&rdo;斐子隐放下茶盏，抬起头看向小语，严肃了表情问：&ldo;小语可是不愿做子隐的师妹？&rdo;

小语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接着又着急地点了点头，见斐子隐眉头轻蹙，又摆了摆手说：&ldo;不是不是，小语只要做主人的神器就好了。&rdo;只要能永远呆在主人的身边，当神器也就够了。

斐子隐依旧轻蹙着眉头，他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ldo;不够&rdo;二字。

小语看到斐子隐依旧眉头轻蹙，连忙堆笑说：&ldo;嘿嘿，其实叫&lso;师叔祖&rso;也是……挺好听的，挺好的。&rdo;心里想的却是，撇开自己不敢与主人称兄道妹这件事，单单是师叔祖这个称呼就把自己叫得像个老顽固一样，一点也不好听。

自留住小语之后，斐子隐心里便清楚，小语对自己的依赖与千年前无异。刚才也不知因何缘故，一时想逗逗她，才会装得严肃地问她可是不愿做自己的师妹。但是斐子隐看到她笑得僵硬的一张脸，便开始反省自己刚刚那一问是不是有些玩过头了，反省后的结论便是‐‐自己着实是不应该这样逗她的。于是，斐子隐剥了颗栗子送到小语手中，温和地略带安抚地说：&ldo;左右你是要留在子隐身边的，神器也好，师妹也罢，小语喜欢是什么便是什么。&rdo;

你若喜欢当我的妻，也没有什么不可。

小语听得斐子隐说自己左右是要留在他身边，一时便乐了，接过栗子之后便咧开嘴起身跑开了，只留下一个灵动的背影和一句动听的话‐‐&ldo;小语昨日拾了千来片花瓣，这就给主人酿酒去。&rdo;

她跑开了大段的距离，斐子隐还能清晰听到她抓了一只彩蝶正开心地向她宣布：&ldo;彩蝶彩蝶，主人说我是要留在他身边的。彩蝶你听到了吗？哈哈！&rdo;斐子隐闻见小语如此开心，便也愉悦地低下头，继续翻看未阅完的经卷。

六界近日安稳，自处理完梦迦带来的戾气之后，斐子隐这个仙盟首座当得甚是安逸，小语也过得甚是舒心。镜世殿里只有她与斐子隐两人，斐子隐或煮茶或阅卷或打坐，她都蹲在他旁边打盹，等着斐子隐偶尔抬头与她说上几句话。

这日，她正睡在斐子隐所在凉亭前边的莲池中，忽觉一股略感熟悉的气息朝斐子隐的方向靠近，小语睁开眼飞出莲池，才看清来人便是很久不见的虞滢。想到在她只是她的小师妹的时候虞滢便一向不待见自己，小语又懒懒地飞回适才打盹的莲叶上，还特意隐了身不让她打扰到自己半分。

虞滢倒是真的无意叨扰小语半分，但是她的话着实是叨扰到小语了。她说的是：人间近日震动连连，不过两天光景自西向东已坍塌了一百五十座城池，伤亡无数。本来这等事情门下弟子与仙门其他仙友出面解决了再告知斐子隐便可，但是人间帝王设坛求援，仙友也发现此等灾难并不在天灾定数中，遂才到镜世殿与斐子隐说上一声。

斐子隐在隄山收盘古斧的时候灵力尽失，回堂庭时也才修回四成，后来缓缓提升的两成又在与易轻相战时耗了一半，所以他如此安逸地在镜世殿打坐阅经其实是在静修，仙友与门人自是不敢轻易扰了他的清静，但此等事情又着实紧急，众仙相商后才决定让他的师姐前来告知他这件事。

斐子隐听闻此事，指上一掐算才恍然大悟。自己近日总感觉有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隐隐躁动，原来是有一股邪念正在作怪，这邪念……斐子隐疑惑地盯着面前的梨树，陷入沉思。小语不知道斐子隐在疑惑什么，她只记得斐子隐沉思许久之后忽然转身与虞滢一同出了镜世殿，并且回来时已是隔天的正午。

斐子隐回来的时候虞滢也是紧随其后，小语见斐子隐回来便急忙问了人间的状况。斐子隐只道了句&ldo;满目苍痍&rdo;便沉默了。虞滢看到长大后的小语，眼中满是惊讶之情，一番诧异之后她笑着对小语说：&ldo;原来是语师妹，长大后倒是灵气。&rdo;小语不曾见过这般和蔼的虞滢，总觉得那笑意有些冰凉，不由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