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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这不但是个温暖的下午，还是个生机勃勃的下午。春风轻抚着人的肌肤，江边儿的青糙开始抽着嫩芽，似乎还有些野花也迫不及待的绽放了，花香混杂着泥土的清香直冲进人的口鼻，多少感性点儿的人都应该感受到这勃勃的生机。作为诗人的冯朦胧，更应该感受得到。但他今天，却完全感受不到。

因为，他和陈白鸽两个人站在了一堆黄土前。那堆黄土上，没有抽着嫩芽的青糙，更没有提前绽放的野花。除了黄土，还是黄土。这堆黄土下，埋葬的就是东霸天，一代枭雄东霸天，曾经在江湖上只手遮天的东霸天。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俩人开始了简短的对话。

&ldo;嫂子，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两件事儿。&rdo;

=文=&ldo;恩，你说吧。&rdo;

=人=&ldo;我哥到底怎么死的。&rdo;

=书=&ldo;被杨五杀的。&rdo;

=屋=&ldo;杨五怎么能杀得了我哥？！&rdo;

&ldo;你哥哥前几天手不好，只有一只手能用。胡司令说你哥被杨五摁住了一只胳膊，然后……&rdo;

&ldo;当时只有胡司令在场吗？他当时在做什么？&rdo;

&ldo;他说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儿，你哥跳下自行车，他刚把自行车停稳，再赶过去的时候，全结束了……&rdo;

&ldo;嫂子，你觉得胡司令这个人怎么样？&rdo;

&ldo;嗯，还好吧，你哥说什么他听什么。&rdo;

&ldo;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嫂子，孩子你准备怎么办？&rdo;

&ldo;生下来！&rdo;陈白鸽斩钉截铁。

冯朦胧噗通一声给陈白鸽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ldo;嫂子，这是我哥的骨血，你一定要生下来。生下来，我养！&rdo;

陈白鸽面无表情，没有去扶冯朦胧，只是淡淡的说了句：&ldo;我欠他的。&rdo;

说完，陈白鸽摘下一朵含苞待放黄色小野花，轻轻的插在了坟头上。把花插好，陈白鸽走了。留下了一个穿着白底蓝花衬衣、灰色裤子、系着两个大辫子的行尸走肉般的背影。

她就是像是那朵插在坟头上的黄色小野花，注定会过早凋谢，注定会为人所遗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曾陪伴东霸天走过一段。

冯朦胧趴在黄土堆上抽搐着哭，反复说着同一句话：&ldo;哥，你有后了……&rdo;

晚上，回到家中。冯朦胧看到了他父母那两双空洞的眼。这两双眼，不再是以往的那两双充满睿智、慈爱的眼，而是两双呆滞、干涸、空洞的眼。

父子此时相见，没有老泪纵横，没有谆谆教诲，没有语重心长，只有简单至极的几句话。

&ldo;二子，爸妈都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你，别走你哥的老路。&rdo;

&ldo;白鸽说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要多照顾。白鸽这孩子不错，虽然以前做过些傻事。&rdo;

&ldo;以后咱们家，就得靠你了。&rdo;

&ldo;我知道你对你哥感情深，但是破案有公安，你要相信公安的办案能力，那个叫杨五的，早晚恶有恶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