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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低头看着自己的碗,一个字都没说。
傅唯一说:“我想问问他怨不怨我。”
说到这里,傅唯一的眼泪掉下来,滴在了水杯里。
眼泪融进了水里,傅唯一觉得就像是当年那个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儿消失在了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了。
“唯一……”叶勉还是见不得他哭,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岑缺始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那么低头听着。
“我为什么就非要吃那包刨冰呢?”傅唯一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如果我不让他去给我买刨冰,我们放学就上车,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都是命。”一直沉默的岑缺开了口,却只有这三个字。
“不是命,什么叫命啊?命就是,他是我哥,应该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一起考大学,一起毕业,有人欺负我他给我撑腰,他生病不舒服我照顾他,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命。”傅唯一深呼吸一下,然后说,“后来那不叫命,那叫错。”
叶勉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傅唯一想做什么了,用这些话让岑缺自己松口。
他看向岑缺,对方只是愣着,也不再发表意见。
傅唯一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放弃了似的说:“岑缺哥,问你个问题行吗?”
岑缺抬头看他。
“你之前跟我说你家在山里,”傅唯一停顿了一下,问,“生活过得……还好吗?”
还好吗?
岑缺对他笑了笑,是叶勉没见过的那种卸下了所有防备的笑,是一个哥哥对好久不见的弟弟的笑。
“还好。”岑缺说。
他又把纸巾盒往傅唯一那边推了推:“你哥他可能会遇见对他还不错的人,生活得可能也还不错,他不怨你。”
傅唯一攥着纸巾笑了:“你说了不算。”
他擦了擦脸,苦笑着说:“你看我这是干嘛呢,让你看笑话了。”
傅唯一问岑缺:“这黄金糕你喜欢吗?”
“嗯。”
傅唯一把一整盘黄金糕都推到了岑缺面前:“我哥可能二十年都没吃过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回来尝尝,味道其实一直都没变,但他可能都忘了,你替他多吃点吧。”
傅唯一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叶勉在一边揉了揉眉心,突然发现自己今天真是不适合坐在这里。
岑缺加了一块黄金糕给傅唯一:“你要是不嫌弃,管我叫哥也行。”
然后傅唯一就绷不住,转过去哭了起来。
岑缺看他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叶勉起身,拍拍他肩膀说:“没事儿,他爱哭。”
叶勉拿着纸巾盒过去给傅唯一擦眼泪,蹲在他旁边问他:“你这是干嘛?”
“我难受不行吗?”傅唯一说,“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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