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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窦初开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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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内务府的奴才奉旨修葺永寿宫褪了漆的桌凳，忙碌半日，待卓岚回宫时只嗅着一股子呛鼻味挥手连连：“这样大的味道怎样住人？”

打头里的内监放下手中彩漆，打了个千儿道：“回嘉嫔娘娘，这已经用的是味道最柔和的彩漆了。”

卓岚默了片刻，抬手道声罢了，命他接着忙碌，而后搭一把鸢鸢的手，嘱咐她道：“盛夏里御花园百花开遍，你去采些个茉莉栀子洋甘菊一味花香浓郁的花卉摆在宫中，也好除一除味儿。”

鸢鸢应下卓岚的话，自顾忙完宫里的活计，至午后用了膳伺候卓岚歇下后这才独自往御花园去。

这日午后的天气极好，天色澄明万里无云，日光慵懒洒在人身上，似镀了层稀薄的金。偶有清风徐来拂在人面上，夹着些许花粉搔的人略略发痒。

鸢鸢手中提着个半镂空的金丝边儿花篮，一步一步腾挪与百花丛中。

不多时添了满篮的花，这才抬手抹一把汗，席地靠在了墙根底下。

她觉着有些乏累，混着花香沉沉闭目几欲睡去，却忽而听得身旁响起一男子声音：“你是哪宫的婢子？”

鸢鸢一惊，举眸望去，见是一少年男子站在她身前，身着一袭湖蓝色竹幽林间便服，头戴嵌猫眼蓝石扁方帽，负手而立，英朗清俊，一双桃花眸子微眯半分打量着她。

而那少年，正是与鸢鸢素未谋面的当朝太子，胤礽。

二人四目相接久了，鸢鸢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忙提着花篮起身，向胤礽福一福礼。

她不知那是何人，只觉着不像是寻常宫人打扮，于是拘着礼，颇有几分窘迫问道：“奴婢永寿宫掌事宫女，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胤礽饶有兴致上下打量着她，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将目光凝在那一篮花卉上：“你可知御花园的花卉未得皇上允许，寻常婢子是不得随意攀折的？”

鸢鸢羞的垂下眼，声音极细微回了一句：“奴婢主子是嘉嫔娘娘，奴婢得了娘娘旨意才敢来此。”

胤礽瞧她窘迫尴尬，人更比花儿娇羞，抬手作罢，命她平身：“我不过与你玩笑一番，瞧你吓得这一身汗。”

鸢鸢觉着失礼，取了系在腰间的绢子擦了擦，才道：“要您见笑了。”说罢，抬首扫视四周，见不远处正游来一群花鸟司的宫人，于是恍然大悟道：“您是花鸟司的掌事？”

胤礽愣了愣，很快认下：“正是。”

鸢鸢这才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打趣道：“可要吓坏奴婢了。不满着您说，奴婢初入宫闱，许多人都不识得，规矩礼数也不周全。今儿个主子吩咐奴婢一人入御花园，奴婢心底里害怕的紧，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她缓一缓，终于敢直视胤礽俊朗的面庞：“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这一问令胤礽愣在原地，合宫中有谁不识得他这个太子？

人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也不敢与自己说上两句真心话，实在无趣的紧。

眼前这女子生得娇俏，更胜在不识自己是谁，令得胤礽登时起了兴致。

他略想了想，立刻笑道：“便称我未艾公公罢。”

“艾公公？”鸢鸢念了一句，觉着有些不妥：“倒是极少见的姓。”

她这话落，目光凝在胤礽脖间，蹙眉细细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