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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2页）

&ldo;什么?!&rdo;福平婶整个人都不好了，正要问时，梁师傅走出来了：&ldo;掌柜的吩咐了，大家先上车去，她马上就来。&rdo;

福平婶如见救星，拉住对方到树影下，几乎带了哭腔：&ldo;梁师傅，你知不知道。。。&rdo;后面的几个字好比火炭，只在她舌尖上滚着，吐不出来。

梁师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ldo;我知道了。&rdo;

福平婶跺脚：&ldo;怎么人人都知道，偏将个珍丫头蒙在鼓里?!&rdo;

梁师傅不说话，想起昨晚，两个旧日故知，多年后终于见面时的情形来。

月光不太好，还有一层薄薄的稀雾，朦胧之间，梁师傅依约来到地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似的。

一阵风吹将过来，碧桃花片簌簌的飘下，落满地上。

七月的天，却让梁师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方觉身上冷了。散云一片，又遮住了碧月，更见得阴索索了。

&ldo;你来了?&rdo;秋子固的声音朗朗而出，方将森森然的阴气挡了些去，却也看不清他人在何处。

梁师傅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薄唇紧紧的抿着：&ldo;嗯，来了。人在暗处不开口，你走出来说话吧。&rdo;

话音未落，梁师傅就听见右前方碧桃树后，疏疏朗朗，飘逸淡然地走出一个人来：碧衣翩然，宛若松竹，袍子是松松挂在身上的，却因裁剪得极为合体，不让见者觉得拖沓而不修边幅，反有一种闲云野鹤，散淡自如的感觉。

长眉深眸，高鼻薄唇，玉色的脸庞干净到剔透的地步，衣服褶里除了风，一点儿尘土不染的。

除了秋子固，还能是谁?

&ldo;多年未见，梁师傅还是这般锐利敏捷，当年在徐府我就说，世间的事，瞒得过别人，再瞒不过梁师傅的。&rdo;

梁师傅脸上似笑非笑：&ldo;这话别人说得，偏秋师傅说不得，瞒得过谁，也瞒不过您啊!&rdo;

这就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了。

好在都是故人，彼此了解甚深，若在外人，这些话只怕听着要起矛盾，可在他俩，却如吃饭喝茶，是每日常事。

不过这常事，中间也隔了近十年了。

&ldo;当年秋师傅说走就走，怎么也不给我留下信儿?&rdo;

梁师傅的话，让秋子固有些发笑：&ldo;给你留信又如何?当年您在徐府正做得得意，我留了信难不成让你追随我而去?只怕您又舍不得那份美差。&rdo;

月影下，梁师傅唇边的笑纹绷得紧紧的。

&ldo;我是秋师傅您介绍来的，若不为您，我怎么会放下做了几十年的老东家，挤进徐府里去?当年为了这个，我在京里勤行落下多少诟病您知道么?!&rdo;

一向冷静的梁师傅，失去了往日的坦然，变得激烈起来，眼里闪出仇恨的光芒，拳头攥得铁紧，恨恨地看着眼前那个男人。

他，却又不是他，比记忆中瘦了许多，下巴更尖了些，也没记忆里那样冷酷无情，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是如水的淡然，隐约间，竟还有些怜悯。

就是这怜悯，再次将梁师傅激燃。

&ldo;当年你如何应我?谁知我入府三天不到，就改了主意，害得我，我。。。&rdo;梁师傅一个年近半百之人，花白了头发的爷们，说到这里竟哽咽得续不下去。

秋子固在心里长叹一声。

当年秋子固三个字，几乎震住了京里每一处食肆饭庄，能成为他的弟子，便如镀金，身份地位都上几个台阶，出师之后几家争抢，不必经灶上检验，便可直接定契约落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