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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2页）

丢下这几个字给福平婶，珍娘提着裙裾走了。

福平婶一头冷汗，这才觉出掌柜的威严来。

怪气!自己是她婶子，平日有说有笑的也融洽的很，可真说起正事来，她倒摆什么谱，自己先就觉得怯了。

想必这就是气场的意思?!

珍娘回到院里，果然见一排十几个人，站在青石铺就的地上，笑盈盈地冲自己弯腰行礼。

珍娘大约看了一下，说了几句好话，只留下两个看着老实朴明的，别的都各自赏了五两银子，做辛苦这几日的赏钱，打发回了人牙子家里。

留下的两个，珍娘各给叫了名儿，一叫虎儿，因其有一对虎牙，笑起来可爱得很，一叫鹂儿，因学得一口好黄鹂叫。

&ldo;打哪儿学来的?&rdo;珍娘让鹂儿露了一手，当真半日就招来不少鸟儿，由不得又笑又赞。

&ldo;以家我家里是养鸟儿，传供此地大族后院里把玩的，后来我爹娘殁了，我自家卖给了人牙子，得钱葬亲。&rdo;鹂儿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珍娘比谁都知道幼年丧亲的苦，见提起鹂儿伤心事来，忙岔开话题：&ldo;净房里热水备下了没有?多少天没有好好洗一洗了!&rdo;

鹂儿忙转头擦干眼泪，再回过来时，又是一张笑脸：&ldo;都备下了，姑娘请进去吧，换洗衣裳我们也挑出来的，只怕姑娘不喜欢。&rdo;

珍娘人早进去了，口中淡淡地道：&ldo;能穿就行，我不讲究!&rdo;

虎儿冲鹂儿做了个鬼脸：&ldo;果然福平婶子的话没错，齐姑娘这方面容易伺候得很!&rdo;

珍娘的声音远远漂了出来：&ldo;我听着呢!谁说我容易伺候?洗澡水里怎么没有香末儿?快于我添了来!&rdo;

两个丫鬟吃了一惊，忙忙跑进跑出忙了起来。

珍娘不出声地笑，将脸埋进了水里。

洗好了换上干净衣服，清清爽爽的竹布长衫，染浆得十分平整干净，一看就知是做惯了的熟手所为。

珍娘披着头发出来，虎儿见了忙请她进里间坐在妆台前：&ldo;姑娘请坐，我来替姑娘梳一梳吧?&rdo;

说着，从妆奁里取出牙梳来，细细替珍娘理着碎发。

珍娘见她手法熟练，便问：&ldo;难不成你以前伺候过别人?看你年纪倒小。&rdo;

虎儿叹了口气：&ldo;开始人牙子卖了我到一家，那家老爷做了西南边的太守，我本是伺候太太的，谁知老爷回来见了一眼，就要带我去任上，&rdo;脸红红的，声音低得听不见：&ldo;太太知道了，关了我几日不让老爷看着，左右看我不顺眼，又将我转卖了出来。&rdo;

珍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忽然大叫一声：&ldo;哎呀!&rdo;

虎儿正伤心呢，被她这一叫吓得心事也丢了：&ldo;姑娘怎么了?&rdo;

珍娘顿一了顿，慢条斯理地道：&ldo;我才想起来，刚才洗澡时好像水热了些。。。&rdo;

虎儿扑嗤一声笑了。

水热现在才想起来说?黄花菜也凉了吧?

珍娘见她笑了，方才点头：&ldo;笑了好，笑了好!&rdo;说罢从镜子里冲她挤了挤眼睛：&ldo;我不是老爷，别怕我看中你!&rdo;

虎儿愈发笑开了花。

这才体会到文家掌柜打发自己过来时，跟一众人说的话：&ldo;天下再没比齐掌柜的更好伺候的人了，她若肯收你们，你们就都是有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