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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狱卒刚听了满耳朵要命的话,此时再听萧宁安问薛镇的下落,都觉得脖颈一凉。
刚才他们可是见了薛镇的惨状,而蒋督使是奉了皇后懿旨来的,还不许任何人见薛镇。
纵然小人物,他们也会对形势敏感,只是如今风云变幻,谁知太子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偏宫中若真有丧音传出,眼前这位,可就是天子了。
但太子成了天子,皇后就是皇太后。
他们都得罪不起。_o_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垂下头,不敢说话。
萧宁安冰冷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冷哼一声对李月娇道:
“瞧瞧,本宫如今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大昭的太子了。当着面吩咐都吩咐不动了,许是本宫真要死了吧。”
很可能明天就继位的太子,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只让那两个狱卒三魂七魄都出窍了,噗通跪倒在地,将灯笼放在一边,不住叩头道:
“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李月娇立刻学着之前喜来的样子,站出来对狱卒们道:
“太子问话,你们只管答便是,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打量着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好欺吗?”
跪在地上的狱卒抖了一下,衡量了半天得失,其中一个大胆的颤巍巍道:
“回殿下,安阳侯世子如今在戌字号牢房里,但刚刚用了刑,腌臜得很,小的们是怕冲撞了殿下……”
李月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与薛镇分开也不过两个时辰的样子,他竟然已经被用刑了?
而且听话音,只怕还不是寻常刑罚。
另一个狱卒在同伴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觑着萧宁安的脸色,眼见贵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慌忙用胳膊肘碰了同伴一下,暗示他噤声。
萧宁安不再多问,抬脚就往戌字号牢房去,狱卒们不敢再阻拦,只能急匆匆跟着他过去。
戌字号牢房之中,薛镇早就听见了萧宁安的声音,但他着实太累了,也不想让萧宁安看见自己如今的惨状,因此一直没有出声。
待等听见狱卒告诉了萧宁安自己在何处的时候,扛着重枷,满身是血的薛镇,强撑着挪动身体,坐在了牢房角落的阴影处。
只挪动了不到一丈的距离,已让薛镇耗尽了全身力气,尤其是八十斤的大枷磨擦着肩伤,让他差点儿晕死过去。
但他仍是一声不出,靠着墙,轻声呼吸着,试图忘记疼痛。
萧宁安带着李月娇走到牢房门前时,因为没看见薛镇躲在阴影里,还以为数狱卒诓骗他,立刻恼怒了,沉声道:
“你们放肆!”
提着灯笼的狱卒,吓得再次跪倒,差点儿摔灭了灯笼。
“殿下,”还是牢房中的薛镇先开了口,纵然满身是伤,但他说话时的语气依旧平和,“恕臣这等形状,不能见礼了。”
别的刑伤不算什么,唯独左肩被将督使枪扎的贯穿伤太过严重了些。
这么下去,即便离了牢房,他的左臂怕是也要废了。
但越这样,他越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陈三娘的消息不会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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