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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瞳孔一缩,心全然沉下。
祁烨一走进花圃,便负手急切的踏了进来。他先是瞧了一眼芊泽,心觉她面色不对,但心中对花的焦灼,却引得他忽略了此点,直直问道:&ldo;花呢?&rdo;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均是无声。
&ldo;花呢?&rdo;
无人回应,男子一蹙眉,又是重复了一遍。而与此同时,那老花匠却忽地跑了过来,撕心裂肺地喊道:&ldo;花,花,我的花,我的花呀!&rdo;
他先是听见了洛羽晴的哭喊声,于是忙不迭的从屋子里赶过来,哪知刚一到,便果真瞧见了空空如也的一片花圃。原本的种花之地,空留下一簇黑碎的灰土。
小巧见爷爷一哭,立马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而她身后的祁烨先是一瞠俊眸,继而一眯眼,以思酌的神色,打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洛羽晴只是掉泪,默默不发一语,而芊泽在一旁,却低着脑袋,神色恍惚。
&ldo;怎么,没有人交代,这是怎么一回事?&rdo;他踱了一步,眉目冷峻。那老花匠注意到了皇帝的驾临,一时也收敛了哭声赶忙下跪。他一跪,小巧和洛羽晴也便跟着请安,只有芊泽杵在原地,未有反应。
&ldo;皇上吉祥。&rdo;
众人怯懦的声音,拖沓的响起,令祁烨心中烦乱。单喜在一旁瞧出了主子的心情,便道:&ldo;怎么没人前来知会一声,不是说花种出来了吗,花呢?&rdo;
老花匠匍匐在地,头狠狠的低着,一听双手不由得打颤。单喜问后,仍然得不到答复,神色间有些尴尬。而与此同时,洛羽晴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嗓音沙哑的说道:
&ldo;皇……皇上,臣妾无能,没有把花……种出来。&rdo;
她说完,垂下脑袋去。
祁烨听后冷笑:&ldo;没有种出来,也敢前来禀报?羽嫔,你莫非是耍着朕玩?&rdo;男子挤了挤眉眼,负在身后的拳,紧了紧。
洛羽晴面色神伤,禁不住又是潸然泪下。她哭的梨花带雨,令一旁的老者分外不忍,他咬了咬牙,抬起头来说到:&ldo;不是的,娘娘聪明绝顶,芊泽花的的确确已被种活。只是……只是……&rdo;他浊眼一瞥,怒气冲冲的向着芊泽。
&ldo;是这个不小心的奴才,把娘娘好不容易种出的花,毁于一旦!!皇上,是她,是她毁了所有人的心血啊!!&rdo;他老泪纵横,忿忿然的举起手,颤抖的指向芊泽。洛羽晴听罢,扑上来,霍地跪地:&ldo;皇上,没有,是臣妾没有种出花,不是芊泽的错。她什么都没做,没做!&rdo;
她转首,冲着老者摇了摇头,似要他缄口不语。那老花匠见她情深义重,居然为一个低贱的奴婢舍身请命,不由得感动淋漓。由此,他对芊泽的恨意更甚,连命也不要的说道:
&ldo;娘娘,你这是何苦,为何要为这个天杀的奴才护短!为了种芊泽花,娘娘这一个月来,屈尊纡贵来此僻壤之地,所花的心血老夫统统看在眼里。现在,这个奴才,一个疏忽就把一切都毁了,你要我如何隐瞒的下啊!&rdo;
说罢,他佝偻的身子,又匍匐了几寸,冲着祁烨深深一拜。
&ldo;皇上,你莫要怪娘娘,老奴的命可以随意取走,但请皇上谅解娘娘为了您的一片心意啊!&rdo;
头掷在地,铿锵有声。小巧在旁泣不成声,伏着她爷爷,小脸上泪痕满布。
洛羽晴这下不说话了,只是抬袖,嘤嘤而泣。只是垂首之时,她仍旧些小的抬了抬眉眼,暗窥皇帝的神情。只见男子剑眉紧蹙,说不出的阴兀和厌烦,一双寒澈的眸子,深不可测。他在看着芊泽,洛羽晴拼命的想从他看芊泽神情里,瞧出些端倪。
但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她预期的目光。
&ldo;都是我的错……&rdo;
自始至终都处于沉默状态的芊泽,终于恍惚的开口。仿佛七魂失了六魄,女子身子弱的像浮在地面上,她不看皇帝,也不看任何人,只是焦距溃散的投向某处。
&ldo;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rdo;她连着说了几遍,干涸的眼泪才滚落下来。&ldo;是我粗心大意,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把火引到花苗上去。它是好不容易才开出来的,都是我的错……&rdo;
她该怎么赎这过失,那老花匠愤恨的语气,犹然耳畔,怎叫她能不怪自己啊!
&ldo;你还真是个闯祸精!&rdo;单喜在一旁,呲牙咧嘴的说到,他知这芊泽花乃是皇帝最珍视的瑰宝。数年来,为了种活此花,花的心血不计其数,斩杀的花匠更是数不胜数。而现在,却被这奴才随随便便弄没了,单喜不由得想,她的死期估计要到了。
果不其然,皇帝在持久的沉默后,终于启音:&ldo;把花毁了,这罪可致死,芊泽,你可是想死?&rdo;
他表情里,没有杀意,但冰冷的语调还是令跪在地上的洛羽晴倏地一懵。她小嘴颤了颤,半扇半合,瞳仁转向一旁的芊泽。芊泽波澜不惊,仿佛早有预料,她缓缓跪下身,道:&ldo;皇上不要降罪于老爷爷和羽嫔娘娘,花真的有开过,是奴婢的过失,奴婢愿意受死。&rdo;
&ldo;好一个愿意受死。&rdo;祁烨冷笑一声,一挥袖子,仿佛盛怒之极。他一怒,周遭人均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地上的洛羽晴此刻最为彷徨,她一手紧攥,竟突兀启声:
&ldo;皇……皇上,芊泽她虽有大的过错,但也帮着臣妾,操劳了一个月。她本是无心,还请皇上开恩啊!&rdo;
她没有想过要芊泽死,她本以为皇帝有倾心于芊泽,那便不会轻易杀了她。却不料,他暴虐无常,又怎会有例外?
祁烨对她的劝说,置若罔闻。只是紧紧注视芊泽,芊泽听过羽晴的劝解后,感动的瞥了她一眼,泪眼朦胧。皇帝见她如此,心下更气,说道:&ldo;你怎么都不会抬头看朕一眼,朕有说要杀你了,你就摆出一副乖乖等死的模样!?&rdo;
&ldo;你抬头看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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