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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算来算去，终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玉嬛毕竟年少，想着这些时心里觉得沮丧，脑袋耷拉着不肯抬起来。

梁靖觑着她，眼底稍见晦暗。方才在屋中他一直没出声，只暗中打量她神色，虽说玉嬛的理由冠冕堂皇，试探般点到即止，但重活一世，他其实看得明白，她怕是仍想着韩太师的冤案，只是心存顾虑，不曾明言。

惯常冷清的目光添了火苗，梁靖单手撑在假山，道：&ldo;若冤案平反，你还会这样想吗?&rdo;

声音不高不低，落入玉嬛耳中，却如重锤直直撞到心底。

她愕然抬头，看向梁靖，&ldo;什么意思?&rdo;

&ldo;韩太师蒙冤不白，你是怕进了梁家，被人拘束着，没法帮他伸冤，对吗?&rdo;

他垂首低眉，宽肩劲腰将一身锦衣撑得磊落，因曾沙场历练，自有份沉稳刚硬的气度。

那目光却是锋锐洞察的，叫人逃无可逃。

玉嬛那点小心思被看得明明白白，嘴唇动了动，片刻后才低声道：&ldo;当年的情形，父亲曾跟我说过。太师得罪的是各处世家，武安侯府、淮南的谢家都在其中。这事太难，我是心有不甘，做不到视而不见。侯爷虽跟我祖父有交情，却犯不着拿整个府邸去触皇上的逆鳞。&rdo;

她顿了一下，眉梢微挑，&ldo;方才侯爷半个字都没提太师蒙冤的事，其实是心里已有打算，梁大哥想必也明白吧?&rdo;

梁靖当然看得出来。

祖父年迈体弱，当年无力救下韩太师，心志日渐消沉，且有种种羁绊，在见到玉嬛之前，怕是从没有想过为旧友伸冤的事。

但此时不提，不代表往后不会。

梁靖沉眉，认真道：&ldo;祖父目下未必肯，我却愿意。东宫本就有削弱世家之心，必定也愿意。等时局明朗些，祖父必会帮我。&rdo;

&ldo;是吗?&rdo;玉嬛意外，&ldo;可梁府本就是世家。&rdo;

&ldo;却未必是一丘之貉。如今许多世家仗势霸凌百姓，放任下去，会动摇国本。&rdo;

这事儿可就大了，玉嬛久在深闺，没他的经历和见地，一时间也不知梁靖这话的真假和分量。不过世家盘踞，族中弟子品行不一，外头亲朋更是鱼龙混杂，干出过许多仗势欺人的事，她是知道的。

玉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ldo;即便如此，梁大哥也该知道，这事很难。&rdo;

&ldo;不是还有你么。&rdo;梁靖稍稍俯身凑近，&ldo;咱们携手，事在人为。以韩家女儿的身份进门，确实招人眼目，容易打草惊蛇。这事儿暂时瞒着旁人，待事成之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你仍可堂堂正正地走在世间。&rdo;

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他目光灼灼，语气笃定，指尖扫过她颈间红线，勾出那枚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