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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商清晏开口,那只手便抚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虞安歌过来时,看到商清晏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商清晏此人惯会装病,寻常看来弱不禁风,时不时咳嗽两声,又总透着光风霁月的风雅。
但他眼下真病了,尽显狼狈,满头的汗水黏着头发,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微睁的琉璃目,充满血丝。
方才他在朦朦胧胧中,还冲着痰盂吐了一遭,眼下已经被端了下去。
他就这样窝在被褥中间,可怎么也感受不到暖似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
像是落水的狐狸,拖着湿答答的毛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虞安歌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商清晏似乎是醒来了,又似乎意识还处于混沌之中,嘴唇开开合合,低声呢喃。
虞安歌将耳朵凑近,只感受到他细微滚烫的喘息,却是分辨不清她的话。
竹影此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虞安歌就要起身接过,手腕却被商清晏一把攥住。
虞安歌回头,看到商清晏半睁的眼睛里充满不甘,呢喃的话也终于吐出来清晰的两个字:“别走。”
虞安歌只好重新坐回来,让竹影把汤药摆到旁边。
一股苦涩的味道传了过来,虞安歌轻抬着商清晏的脑袋,又让竹影垫上被褥,准备给商清晏喂药。
一举一动,细心又妥帖。
竹影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烦虞公子了,昨夜王爷忽然就烧了起来,让大夫看过了,说是郁结于心所致,心病难医。”
虞安歌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药,就要往商清晏嘴里送:“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这是什么心病。”
牵扯重大,竹影摸不准商清晏的想法,也不敢说,只道:“还是等主子好起来了,您再问他吧。”
虞安歌猜到是宫里出了事,今晨听到些风声,说是辛淑妃突发恶疾,众御医束手无策。
更细的消息还没传出来,但观商清晏这样,只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虞安歌没有过多追问,将勺子里的汤药送入商清晏口中。
或许是药太苦,或许是他无意识,这药总也灌不进去,流出来的一点儿褐色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到洁白的衣襟上。
竹影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虞安歌便问道:“怎么了?”
竹影道:“主子衣服弄成这样,他定会难受的。”
虞安歌微微蹙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发高烧是能把人给烧傻的,这一点虞安歌体会过。
竹影看得有些着急:“可您这样喂也喂不进去多少啊。”
虞安歌低头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商清晏脖子处的药渍:“那能怎么喂?难不成要我嘴对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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