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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烟消云散（第2页）

赤龙凌空扑下，跟随着钢多带起的地浪疾冲而去。金龙则从天而降，通体金光四射，准备积蓄力量帮北极科技大楼挡下钢多致命的撞击，他们同时进入最佳的位置。

晨曦的精神如利箭般射出，以难以表明的高速从半空中的身体潜入地底。她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精神的洪流，在时之力的层层包裹之下，帮助其跨越了一般意义上的“速度”。黑暗的地底下，晨曦犹如一丝光明，她就是照耀地底的明光，沿着钢多巨大身躯游动路线，不断地接近目标。钢多的身躯不断放大，它仍在快速行进着，朝着北极科技大楼的位置靠近，很快它便会冲出地表，撞向这座大楼，如果它成功的话，将有不少生命就此消逝。光辉迅速越过钢多几十米长的身躯，就在这时，晨曦望见半蹲在钢多头部的“命运”，后者正源源不断的将自己得自生命之门的力量不断地输进钢多体内，为它持续提供战力。

对于在门之领域生活的漫长时间的晨曦来说，对门之生物的认识与了解，也是她作为门之使者的其中一项职责。要维护门之领域的稳定，门之使者就不得不去接触众多的门之生物。那没有光照之下的地底，就是钢多生存的温床，一旦见到光线，钢多就会变得异常狂暴愤怒，更重要的是，光可以消耗钢多的生命，使它变得迅速衰老虚弱，最终死亡。

晨曦之所以愤恨“命运”，不仅仅是他将强大的门之力量作为实施自己“理想”的工具，更因为他利用这种强大的力量，肆意的去驱使钢多为他所用，不顾一切地消耗钢多的生命，令它在愤怒中自我摧残，最终覆灭。时间的规则，就是自然生灭，门之领域中的无数多个时间之门，正是为万物定下了这样的生灭规则，让这些规则作为永恒的知识，留在其中。“命运”，不过是以一种规则去改变另一种规则的人，这时晨曦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也是对生命的践踏。

“命运”有所感觉，回过头来。尽管他戴着黑布面罩，难以看清此时的神情，但晨曦知道，“命运”首次对自己生出恐惧，因为他自以为无往不利的精神力量，能被自己掌握到动向。

两人分别射出锐利的目光，针锋相对，只不过“命运”是实体人，而晨曦此时不过是一道精神洪流。白色的辉光从“命运”脑中穿过，借着他分神，感到惊惧的时刻，晨曦的精神进入他的精神当中，将他与生命之门的精神联系斩断。

“啊啊！”“命运”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叫声，同时跃离钢多的头部。

“轰！”

钢多破土而出，它失去了“命运”的掌控，但身体仍然潜意识地接受最后的命运，朝北极科技大楼一头撞来。金龙身上的辉光同时四散开来，金光流动迅速结成一堵坚固的气盾之墙，全方位地将北极科技大楼及其周边尽数包裹其中。钢多这时以毫厘之差撞在金龙进阶力量绝对防御生成的防御立场上，整个巨大的身体被龙魂之力所反弹，重重的歪倒一边。

蓄势待发的赤龙早已等候多时，在烈焰冲击之下，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旋转焰流伴随着身体的前冲之势生成。赤龙化作巨大的火焰旋风，将钢多整个包覆其中。旋风中不断激射出火焰，不断的焚烧着钢多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赤龙缓缓从火焰旋风中现出身形，两眼燃起赤红的火焰，审视着这已经失败的对手。在深层龙魂融合之下，他与金龙的龙魂之力都能在一瞬间进入超强的状态，只要他愿意，钢多立刻就能化为灰烬。

“承男，撤去火焰旋风，放过钢多！”晨曦的声音在余承男心头响起。

余承男困惑不解道：“为什么？晨曦，钢多可是差点要毁掉整个城市啊！”

晨曦坚定的声音再次重复道：“放过钢多吧，承男，严劲，你们到我身边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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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终于结束了！”波天野如释负重地从超脑系统中退出来，“总算赶在所有资料上传之前全数销毁了，这下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再知道HP粒子炉的事情了。”醒转过来的波天野，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轮椅内的备用芯片重新使自己与超脑系统连接上，并将之前他为索卡洛夫上传的HP粒子图以及有关自己家族的资料全数删除。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已经把未来的无数场战争消于无形之中。

波天野稍微缓过一口气后，严劲才将梁龙为了救他而半途被“命运”所杀的情况讲了出来。听闻梁龙身亡，波天野黯然神伤，他自小就被家族严格训练，无论在何种时候均能以无情的方式面对任何问题，但梁龙是他唯一无法去用这种常规去面对的人。后者既是他最好的护卫和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从小陪伴他成长，是最了解他的人。梁龙的离去，令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包括他现在重新获救，又能回到大都会市的强大家族中。

当他看到余承男时，发现后者竟比自己还感到悲伤。

“余兄，你还好吗？为什么我感到你比我更加悲伤呢？你的伙伴还在，敌人也被打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呢？是因为你的母亲和妹妹吗？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了。”

余承男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因为母亲和妹妹，而是因为那名叫钢多的巨兽。”

波天野的伤感稍减，转而为好奇所替代，问道：“你是指那被你们杀死的巨兽吗？可它不是我们的敌人吗？为什么你对敌人也感到伤心呢？”

“它是我的敌人，但它不是被我们杀死的，它是自己死的。”余承男轻叹一声，钢多在自己眼前缓缓化为灰烬消失的情景仿佛又重现一般。他和严劲一开始对晨曦制止对钢多发起致命一击感到困惑不解，但晨曦只是让他们两人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感受钢多在他们眼前化为灰烬，飞散在天际中并最终消失所带来的空虚感，最后，晨曦把原因告诉了他和严劲。那时，余承男感到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他一直拼尽全力，为了保护大楼内的人们而打败的巨兽钢多，竟然也是一个受害者，它的生命被“命运”驱使着，迅速消耗，最终消亡。在这场巨兽，异形与人类的战斗中，人类是受害者，而巨兽和异形也未尝不是受害者？前者是为了生存，后者又何尝不是为了生存。

“我对战斗的理由已经感到迷茫了。我从未想过，钢多这样的巨兽，也能被人所控制，去违背意愿地为他人的私欲战斗着。”余承男说道，“这样的钢多，它算是我们的敌人吗？”

“我在得到这份强大的力量后，便立誓要守卫身边的人们，让他们在这混乱的秩序中得以安全，但现在，就连我斩杀的敌人，它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余承男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心现在很乱。他又记起了母巢那句“一切都只是开始”的话，究竟是什么开始呢？是他对战斗迷茫的开始吗？他想起了已经逝去的彼得森，洛里斯，他们也是死在门之生物手里，难道这些怪物不该杀吗？可是钢多这样的巨兽又该怎么办，它们并非因自己的本意去战斗，它们因各种外力的原因被“囚禁”着，并只能成为幕后掌控者的棋子，这样的门之生物，他真的能以赤色龙魂的力量去将其消灭吗？

“承男！”严劲来到余承男和波天野身边，他向波天野点头致意，又拍了拍余承男的肩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见到钢多死去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心里也充满了困惑与纠葛，但我认为，我们直到现在所做的，都没有错，都是值得的。”

余承男道：“严劲，你......”

严劲点头道：“就像你要守护身边的人一样，我也有曾要为之奋斗，终身守护的人，很可惜，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说到这里，严劲停顿了一下，露出回忆的表情，余承男知道他说的是陆雨然。

严劲续道：“我和你战斗的理由可能不尽相同，但我们同为真龙的心意却是一样的。只有终结这个混乱秩序为人们所带来的伤害，我们才能保护身边的伙伴，爱人。如果拥有这种力量的我们，都对战斗感到迷茫，犹豫不决，那我们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我们并不知道钢多被‘命运’所控制，但为了救下那些它要伤害的平民们，我们奋战着，也许打败了钢多，对它本身也是一种解脱啊。”

“严劲说的对。”晨曦轻移玉足，加入到他们当中。“我比你们更体会到钢多所遭受到的痛苦，这也是我不愿杀死钢多的原因。钢多的消逝，是门之领域崩坏后所带来的其中一出悲剧结果，但这不能成为我们停止战斗的理由，如果不恢复门之领域，更多的悲剧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不仅是人类，还有门之生物都会如此。承男，严劲，在今后的战斗，我晨曦愿意承担起引导你们的重责，我们的力量，一定会用在正确的地方！”

“谢谢你严劲，谢谢你晨曦，有你们在我身边，真的很好。”余承男感到内心无比温暖。严劲与晨曦的话语，都在鼓励着自己坚定战斗的意志。他的目标仍没有改变，那就是找到恢复门之领域秩序的方法，并恢复其秩序，有了真龙里战友们的帮助他必须要做到。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还有解救更多像钢多这样处境悲惨的门之生物。

余承男探出手来，与严劲紧紧相握，晨曦一开始有所迟疑，她对于这样的礼仪总是感到困惑与迟钝，觉得并不必要，但她仍将玉手放在余严两人之上，三人相视一笑，三只手紧紧握在一处。

波天野缓缓将轮椅转至另一面，因为看着余承男三个人，他又忆起了和梁龙他们一起的孩童时光，他的心里仍然对梁龙的离去感到悲伤，但堵塞的心里却舒缓了很多。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真正情感的存在，梁龙的离去才变得有意义。

他不禁低头苦笑，来到大都会市后，他真的变了很多。他学会了依赖，学会了信任，也学会了失去，学会了迷茫，这些看似从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使他对生命的热爱与追求，又提升至一个新的高度。他也像余承男一样，走出了因梁龙离去而带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