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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ldo;因为你让他下楼去解决事情。&rdo;赵姮视线落在远处，&ldo;谁弱谁有理，这种事不少见。以前我是旁观者，看个热闹，等自己经历过才明白那种感觉。&rdo;

赵姮苦思冥想似的，眉头微微皱着，&ldo;用可怜逼迫他人妥协，不妥协?好，所有人都会对你说，&lso;你看，他们已经这么可怜了&rso;，你就变成了过错方。&rdo;

那对母子就是可怜人，让赵姮成为了过错方。

&ldo;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去年第一次见到这女人，听说她还有一个大女儿，比我大两三岁，我没见过。她儿子因为意外造成下半身瘫痪，她说她之前从没打扰过我，现在只希望我看在她十月怀胎生下我的份上，能借她一点钱。&rdo;

&ldo;……你给了?&rdo;周扬轻声问。他没用&ldo;借&rdo;这字，用的是&ldo;给&rdo;。

赵姮听出来了，她笑了笑，道：&ldo;一开始没给，可他们太可怜了，所有人都这么说，周余伟也是，所以我就给了他们两万。&rdo;

&ldo;然后就没完没了了。&rdo;周扬用的是肯定句。

&ldo;嗯。&rdo;赵姮说。

他们在她公司里下跪，在周余伟单位里哀求，他们很懂得博取同情的技巧，就像刚才那一幕幕，他们只是关心她，想亲近她，而她自己衣着光鲜，有血缘关系的生母和弟弟却要穷苦度日。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用苛责的眼神看着她。

&ldo;以前我曾经怨过我养母。她不肯供我读大学，说她养我到十八岁，已经够仁至义尽。可当初明明是她和前夫生不出孩子，所以才要抱养我。&rdo;

周扬忽然抚摸她的头，她一头栗色的秀发浓密柔顺，手心底下有浅浅的温度。

赵姮朝他微笑，&ldo;现在我要感谢她，至少在她跟前夫离婚前，她也是真心疼爱过我的。她把我养大成人，让我有吃有穿，有地方遮风避雨。最重要的是，我赚钱后，她从来没主动要过我一分钱，没干涉过我的工作和生活。&rdo;

赵姮微微低下头，视线中是周扬的裤脚。

头顶上的手掌一直没有离开，那手又大又温热，她记事后第一次被人这样抚摸头。

赵姮手微动，纸杯被她捏皱了，里面的酒差点溢出来，她喝掉一口，再开口已经极其平静。&ldo;我站得腿酸。&rdo;

&ldo;……昨天走多了?&rdo;周扬问。

&ldo;大概是吧。&rdo;

&ldo;去坐。&rdo;周扬朝折叠椅示意。

赵姮去那坐下，轻轻捏揉自己小腿，周扬把吃得都转移出来。

阳台水龙头下有两个空的油漆桶，平常用来冲厕所和接水使。周扬将两只桶翻倒，一只摆菜，一只自己坐。

他原本就比赵姮高，油漆桶又比折叠椅高，这样一来，他只能低头看对方。

赵姮喝得有些热血上涌，她已经脱掉外套。她把纸杯递给周扬：&ldo;喝不下了。&rdo;

周扬拿走，把剩下的酒倒到自己杯子里，问她：&ldo;吃不吃饭?&rdo;

&ldo;吃一点吧。&rdo;

周扬把饭盒从阳台大理石上拿起，掐了一半，递给赵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