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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3页）

&ldo;是啊，现在我们确实什么也做不了。&rdo;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ldo;错！&rdo;高展旗做了一个否决的手势：&ldo;我一早急巴巴地到处打你，就是因为左辉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rdo;他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ldo;这件事只‐‐有‐‐你‐‐能‐‐救‐‐他！&rdo;

&ldo;我？！&rdo;我难以置信地重复。

&ldo;是！你仔细想想，于私于公，左辉最有可能得罪的人，是谁？&rdo;高展旗表情神秘。

我忽然领悟到他的意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倒也没再多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ldo;我的意思带到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先走了！&rdo;

我拎起座机拨通林启正的电话，他很快接通，劈头就问：&ldo;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rdo;

&ldo;你在哪里？&rdo;我没回答他，只是问。

&ldo;在家里。&rdo;

&ldo;我想见你。&rdo;

&ldo;那我过来接你。&rdo;

&ldo;不用，我马上过来。&rdo;我挂了电话，匆匆出了门。

走到门口按门铃，他走过来开门，只见他已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再一低眼，门边正放着他常用的皮箱。

我心里明了，只淡淡地问：&ldo;什么时候的飞机？&rdo;

&ldo;中午12点。&rdo;他的回答有些局促。

我点点头：&ldo;还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问你。&rdo;

&ldo;进来。&rdo;他将我让进客厅，我转身，他双手背在身后，望我，仿佛严阵以待。

&ldo;我今天听说左辉被双规了，是你干的吗？&rdo;我直奔主题。

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脸上却很淡定：&ldo;是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反腐倡廉，是国家的政策。&rdo;

&ldo;就像你说的，他只是个办事员，何苦拿他开刀？&rdo;

&ldo;不拿他开刀，我如何才能整到他的上司？他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不能怪我！&rdo;

&ldo;原来你去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rdo;我有些不满。

&ldo;当然，如果只是想让税务局罢手，我根本不需要跑到北京去四处游说。说实话，这件事，真正想害我的，是林启重。我不能整他，但我想让别人看看，帮他做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ldo;我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rdo;他的表情越来越倨傲。

我一时气结，反驳道：&ldo;自己偷税漏税，还怪别人不能查，你这是强盗逻辑！&rdo;

&ldo;做我们这一行，哪个能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些勾当，他查我，就是整我。你是个律师，怎么会这么幼稚？&rdo;

以往当我不快时，他总是相当克制，今日竟咄咄逼人。我瞪着他，他站在那里，表情漠然，眼神却无比锐利，我忽然感到他是那么疏远陌生。

我们之间沉寂下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由于走得急，溅上一些泥点，格外碍眼。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有失颜面，但当我想到左辉即将面临的漫长痛苦的双规生活，我还是鼓足勇气，抬头问：&ldo;你可不可放过他？&rdo;

&ldo;不可以！&rdo;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我说出这三个字，第一次，他如此强硬地拒绝了我的请求，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完全占了上风，第一次，他的表情如此决绝，就像要亲手将我抛弃。

应该甩门而去吧，这样，才显得我气宇轩昂，与众不同，但是，我望望他，再望望他身后的那个皮箱，想到这一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气馁、伤感便交织在一起，让人虚弱。我强硬地瞠视着他，内心其实已失去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