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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所以你故意在卷宗里暗示了很多会判重罪的证据，好引她来代诉吗？&rdo;韩无畏嘬嘬牙花子，&ldo;虽然我也对她的所作所为很好奇，但是这样做，实在是有点诲人不倦啊。&rdo;

&ldo;所谓名声，还不是上面人怎么说，下面人就怎么说？&rdo;康正源笑笑，&ldo;若真害了她，了不起再使点手段。一时受点委屈，今后只要有大人物褒奖她，民间还不是会趋之若鹜？&rdo;

&ldo;一时的委屈也很憋闷啊。&rdo;韩无畏夸张的叹口气，&ldo;我这当叔叔的，实在不忍心。&rdo;

&ldo;若她没有坚定的心志，也不过耳耳，不值得关注了。&rdo;

韩无畏听这话，不禁一愣，&ldo;你要干什么？难道要让她多插手刑律的事吗？&rdo;

第二十九章美男如玉

&ldo;你不觉得，她在律法上头的见解独到，是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吗？&rdo;康正源目光流转，懒散的眼神中有着别样的认真，&ldo;虽说她是女子，到底难成大器，却也应当好好挖掘一番。若能真正理解她的所思所想，对大唐的刑狱，说不定会有好处的。&rdo;

韩无畏和康正源是表亲，从小又一起长大，彼此深深了解。所以韩一听康正源的话音，略想了想就明白了，不禁吃惊，警告道，&ldo;皇上一直说要息讼、平讼、止讼，若你故意还要给她争讼的机会，岂不是违背皇上的意思吗？&rdo;

&ldo;你不知道。&rdo;康正源摇摇头，&ldo;虽说这是我头回接下巡狱录囚的差事，但前几年皇上亲自录囚时，我是跟在身边的，亲眼看到很多冤狱，完全是因为刑官被蒙蔽，而冤者有苦说不出所致。那时我就想，除了要求刑官明察秋毫、秉公执法外，如果有人替冤者说话，不让他们被恶徒构陷，这世上是不是清明很多呢？&rdo;

&ldo;你想要大唐有更多春姑娘这样的人？&rdo;韩无畏愈发惊讶。

&ldo;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do;康正源苦笑，&ldo;只是春姑娘在大堂上的行为，让我心里有些莫名的触动，但我不确定，所以才要再看看。若她上回的表现只是偶然呢？若只是因为担心父亲而生出的莫大力量呢？&rdo;

&ldo;我却觉得，她像是浸y此道多年的老手，律法于她，仿佛是最趁手的兵器，那种杀伐决断、意气风发、进退得宜，比之战场上的指挥者也不差分毫。可念在她的年纪和阅历……说不定是天降大才于我大唐的。&rdo;韩无畏一脸赞叹的道，&ldo;可惜她是女子，你不能提拔她做手下的刑官，我也不能招她至麾下。&rdo;

&ldo;那至少可以看清她，学到她的能耐，转用于别处。&rdo;康正源望着长安的方向，&ldo;所以，我这样做并不违背皇上的心意，因为皇上反对的挑词架讼，怕民间为此争讼成风，置礼法谦虚于不顾，并不是反对有人为民说话。所以，掌握好那个度是最重要的。&rdo;

&ldo;让你说的，我很期待明天的堂审啊。&rdo;韩无畏咧开嘴，牙齿和眼睛都闪闪发光。

&ldo;哦，今天的事还没做完呢。&rdo;康正源无所谓的摊开手，&ldo;叫人四处张贴告示，吸引更多的百姓来看审。另外……早上不是听说她已经决定代方娘子应诉了吗？得给她找个对手啊。&rdo;

&ldo;对手？&rdo;

&ldo;是啊，就那个孙秀才吧。&rdo;康正源笑得阴阴的，像一只卑鄙的狐狸，&ldo;你不是打听过，春大山一案，孙秀才失信于春荼蘼，后来春家的丫头很不客气地把定金都要回来了吗？你想，孙秀才自诩是附近几个县最了不得的讼师，结果算是被打了脸，那等小肚鸡肠的人，难道不会伺机报复，给春荼蘼一个教训吗？&rdo;

他这样一说，韩无畏立即就明白了，接口道，&ldo;对啊，那就给他个机会。我猜，只要把春荼蘼要代讼的消息递给他，他自个儿就会爬来，免费也要为赵老七家的打官司呢。&rdo;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松松就把春荼蘼推坑里了。

另一边，春荼蘼一直在镇上奔走，询问证人，调查情况，忙活到天色全黑才到家。可到了家也来不及吃饭，立即伏案做辩护的准备。时间上真是紧，人手真是不足，她累得半死，但精神上却极度亢奋，好像回到现代的状态。而且因为不再是为钱而打官司，是真正想帮助人，心情也特别开朗。

春大山看女儿这么辛苦，很心疼，可他又深刻感觉到，自家女儿怎么一打官司就很开心的样子？而当他注意到西屋的烛火到半夜才熄灭时，突然有点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女儿正脱离了&ldo;正常&rdo;的人生道路。但同时又些自豪，他春大山的女儿就是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啊。

第二天吃过午饭，春大山就带着女儿和过儿去了县衙。到门口时，一家三口吓了一跳，就见县衙门前挤满了人，比菜场还热闹。门口站班的衙役们虽然在维持秩序，却又不驱赶。

&ldo;这是怎么的了？&rdo;春大山问前来会合的小九哥和小吴。

&ldo;县衙到处张贴告示，说临水楼案今日晚衙过第一堂。&rdo;小吴皱着眉说，&ldo;镇上认识方娘子的人多，又听说今天有折冲府的都尉韩大人和大理寺丞康大人来旁审，所以都涌来看审了。&rdo;

春大山怔住，随即忧心忡忡。

他们制订的策略是暂时隐瞒春荼蘼代讼的事，春荼蘼只是暗中帮手，案情实在于方娘子不利时，再由她亲自出马。话虽如此说，但春大山一直期待情况不要太严重，那么就不会暴露女儿。可是现在，这官司怎样打法，好像已经不再控制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