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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好痛……夏碧蕾意识模糊了，费力地睁大眼睛想确认武二的生死。虽然自己被电得外焦里嫩，但夏碧蕾十分确信自己若是三分熟那武二就是十二分熟，原因很简单，她从自己身上闻到很香的烤肉味，从武二身上闻到的是焦炭味……

啊啊，好怀念烤肉，真想吃……这是夏碧蕾晕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ldo;碧蕾妹妹！&rdo;小胖子嗷的一声丢下手中装水的小木桶，朝被闪电照成白昼的林子冲过去。

&ldo;武二！&rdo;武大的酒也醒了，嚎了一嗓子，手上的酒葫芦都顾不得了，也追了过去。

虽然知道夏碧蕾不怕雷劈，但这场景太可怕了，看着冒烟的山，小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大嘴巴，仿佛一条从鱼池里里捞出来的金鱼，他生平从没跑这么快过。

秦瑁掰开夏碧蕾紧抱住武二的双手，颤抖的手放到她鼻子下面，直到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上大概下雨了，一滴滴水珠滴答滴答的打在地上，他慌得赶紧过去想为夏碧蕾遮住雨，然后才发现不是下雨，是他在哭。

他……多久没哭过了？生来有洁癖的他紧紧抱住烧得乌里麻黑的少女，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泪流满面，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眼泪……从来不止是一种武器。

春雨连绵，雨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山上因雷电袭击产生的火很快灭了，之前暴雨树林本来就cháo湿，再来一场雨，烟都冒不起来。

阿毛跟小胖子在一旁照顾夏碧蕾，动作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烦扰到呆呆守在武二尸体旁的武大。

&ldo;阿毛，这样有用吗？&rdo;小胖子不确定地问。

秦瑁头也不抬地拿圆溜的石头捣鼓着各种药材将之一一弄成药汁，&ldo;放心，这是专门治疗烧伤的。&rdo;

秦瑁将药敷在夏碧蕾脸上，没有布，他跟小胖子只得将自己的袖子贡献出来，夏碧蕾虽然还活着但全身都烧得黑麻麻的，药可以采，但包扎的布料实在不够，只能药汁一干就反复涂了。

小胖子心酸地摸着夏碧蕾被电光头发的头，&ldo;我可怜的碧蕾妹妹，那么可爱的小脸烧得都不能看了，还不知头发能不能长出来？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哟？就算嫁出去了这模样又怎么可能取得夫家的欢心，唉，我看我得努力多赚些银子，将来她嫁妆多些在夫家也立得起来。&rdo;还好他家啥都不多，银子最多。

秦瑁头了不抬，专心致志涂药，&ldo;放心，嫁不出去也不用你发愁，我可以养她一辈子。&rdo;让父皇封她个公主郡主的名号，想求娶的人不知有多少，有他在，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ldo;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的。&rdo;小胖子嘀咕着。

小胖子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山洞入口处，武大还守望着武二的尸体，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受伤的野兽，隐约的哭声消失在淅沥的风雨中。

&ldo;怎么了？睡不着吗？&rdo;秦瑁低声问。

&ldo;武大很伤心？&rdo;小胖子悄声说，向来不可一世将他们当成猪狗般贩卖的武大居然会流露出如此人性的悲伤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ldo;你同情他？&rdo;

小胖子摇头，转过身去看呼吸微弱得随时要消失的夏碧蕾，声音压得更低了，&ldo;我是觉得解气。&rdo;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在一个个小伙伴被卖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时他们跟武大武二之间的仇恨就不共戴天了。

&ldo;将她丢下！&rdo;

&ldo;不行！&rdo;小胖子虽然害怕但还是坚持道，&ldo;方圆百里没有人烟，晚上还有野兽，碧蕾妹妹会死的。&rdo;

武大满是血丝的双眼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彻夜未眠跟弟弟的死让他全身都充满杀意，&ldo;老子说丢下！反正她丑成这样也卖不了钱！&rdo;

小胖子急了，&ldo;那也不能见死不……&rdo;

瞥见武大拿刀的手青筋暴露，秦瑁暗叫不好赶紧拦住小胖子，&ldo;我会冶好她的，而且她就算丑也可以卖去当烧火丫头的，聊胜于无。&rdo;嗯，等我弄死你之后就不怕她被卖出去了，想到这里秦瑁暗自惋惜，他昨天一心寻找冶烧伤的药材，都忘记顺便摘些有毒的东西了，反正熟识毒药的武二死了，弄死武大简单多了。

想到弟弟下葬还有一笔银子，再加上丑丫头现在动不了还可以当人质免得两人想法子逃跑，武大沉着脸道，&ldo;带她上路也行，但她的食物就没了。&rdo;言下之意很明显，小胖子他们本来两个人吃都不够的食物现在得三个人分了。

小胖子脸上露出不平之色，嘴巴动了动却是不敢说什么。

第27章

马车在无人的山间向前走，小胖子面带惧色缩成一团，差一点就贴到车壁上了。

&ldo;死人有什么好怕的。&rdo;细心又温柔地为夏碧蕾涂药的秦瑁头也不抬，&ldo;活人更可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