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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僧人却继续道：&ldo;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猜想。以前听闻过那些官兵的手段，为了交差他们会留下犯人性命，但是活着也变成了折磨，对吗?&rdo;

季别云紧紧闭上眼，却无法阻挡那些记忆涌上脑海。

鞭子落下时能在空中爆发出巨大的响声，在苦寒之地一层层地回荡，如同惊雷。他记得声音，记得触感，记得天边永远低垂着的乌云，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片。

但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鬼门关挺过来的。

每一次受到的刑罚都是如此，他在记忆中摆脱了受刑人的身份，如同变成了一缕风，只旁观着那些痛苦与惨烈。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他的记忆自己做了主。

然而季别云的身体还是下意识轻颤起来，下一瞬便感觉到观尘紧紧抱住他。

&ldo;若我说别怕，你会不会好受一些?&rdo;僧人顿了顿，&ldo;应该不会吧。我一直都遗憾没能将你早点救出，也无法替你承受痛苦。自灵州重逢之后，我想让你事事如意，想顺着你的心意让你快乐，可你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或许我太过溺爱你了，云景，若逼迫你听话一些，你就不会受那么多伤了。&rdo;

季别云睁开眼，喃喃道：&ldo;溺爱?你又不是我的谁，别在这儿以长辈自居，我没有任何兄长……&rdo;

那只握住他咽喉的手向下移去，毫无障碍地抚过少年的胸膛与腰肢，继续往下。

&ldo;……别!&rdo;他发出一声轻呼，手也下意识去拦，然而无能为力。

&ldo;我从来都不舍得逼你，&rdo;观尘在他耳边道，&ldo;我只是想让你更依靠我一些，以前还远远不够。&rdo;

季别云抓住僧人的衣袖，紧紧扯着，整个人陷入忍耐的漩涡。

&ldo;你以前明明那么护着我……现在怎么……&rdo;他此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而僧人仿佛置身事外，语气依旧平静：&ldo;你以为一直以来是我护着你吗，别云，你错了。从始至终都是你在度我，我从来不信自己能将世人度至彼岸，但你不一样，你可以将我救出苦海。&rdo;

他眼里渗出泪花，不知是因为观尘对自己的刺激，还是因为刚才那几句话。

季别云仰起头，靠在了僧人肩上，带着哭腔控诉：&ldo;既然说我度你出苦海，那你现在还……还对我放肆，把手拿开……&rdo;

&ldo;不要，&rdo;观尘拒绝了，嘴唇轻轻落在他耳朵上，&ldo;想看你躺倒在我怀里。只是别哭好不好?上一次在是名院你哭得好伤心，我会心软的。&rdo;

&ldo;疯子……&rdo;季别云听出来这和尚已经完全疯魔了，他无力捶打着身后的人，另一只手向上攀附，却无意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这姿势看起来更像是献祭自己。

少年眼尾的红越来越艳丽，嘴唇被自己咬破，也渗出了一点艳丽的血。

&ldo;我不要喜欢你了……&rdo;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ldo;臭和尚，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