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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李瑞刚进来时还有些做官的端庄神色，此时尽数褪去，圆胖的脸上多了好些自嘲的笑意：&ldo;大人面前，下官不敢隐瞒。下官这个左丞的官位，是家里卖了地，花银子捐来的。否则以下官这等出身资质，也只能做一辈子的门官罢了。&rdo;

我一怔：&ldo;捐来的？&rdo;

李瑞坦然道：&ldo;也没花太多钱。且掖庭属有掖庭令郑大人和右丞乔大人，下官这个左丞一向是不管事的，也没什么好处。因此旁人都不愿意捐这官做，便被下官捡来做了。&rdo;

皇帝要打仗，国库里的银子不够了，自然就把些不太要紧的官位拿出来换钱花。我了然，笑问道：&ldo;要多早晚才能赚回当初捐官的银子？&rdo;

李瑞哈哈笑了起来：&ldo;这个嘛，下官算过，怎么也要三十年吧。&rdo;

我和芳馨相视一眼，失笑道：&ldo;果然不贵。&rdo;

李瑞笑道：&ldo;自然自然，好说好说。&rdo;

我又笑问：&ldo;明知这官做得无味，又为何要捐来做？&rdo;

李瑞道：&ldo;下官四十几岁的人了，门官做得腻了，也知道升官无望。只是家里还有些田地房产，一时倒也吃用不尽，留着也是无用。这掖庭属左丞的官位现下看起来是无味，可胜在下官能捐得起。&rdo;

我笑道：&ldo;大人过谦。古人云，&lso;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rso;。又说，&lso;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rso;[93]。大人其志可嘉，玉机钦佩。&rdo;

李瑞站起身来行了一礼：&ldo;下官受教。&rdo;

我忙道：&ldo;李大人且坐。玉机还有好些话要请教大人呢。&rdo;看他坐下，我方问道：&ldo;大人知道因何事被请到永和宫来么？&rdo;

李瑞道：&ldo;下官不知。下官只知，大人本来是请郑大人入宫的，只因郑大人病了，乔大人又不在，下官才来的。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好回去转告郑大人和乔大人。&rdo;

李瑞新官上任不过数月，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应当不知道掖庭令在秘密调查嘉秬之事。他不知道，我自然也不能说，只得道：&ldo;是有些要紧事，只是得与郑大人当面说。&rdo;

李瑞道：&ldo;郑大人久不在掖庭属，一切公务都委托乔大人处理了。大人要见郑大人，恐怕不易。&rdo;

我好奇道：&ldo;既然如此，那郑大人为何不退位让贤？&rdo;

李瑞道：&ldo;据说已经上表辞官了，不知为何，上面一直没准。如今掖庭属的大小事务一律归乔大人打理。大人若有什么事情，找乔大人也是一样的。&rdo;

掖庭令郑大人一直领帝后密旨，查探嘉秬之死的真相。如今他虽然缠绵病榻，但因为尚未结案，所以不得退休。郑大人若不能理事，想来这案子应当是归乔大人管了。我沉思片刻，道：&ldo;罢了，如此我明日便去掖庭属拜会这位乔大人吧。&rdo;

李瑞笑道：&ldo;大人身为上官，为何要拜会他？&rdo;

我微微一笑：&ldo;那位乔大人午后是当真不在掖庭属么？&rdo;

李瑞道：&ldo;这……乔大人家中有些急事，确实不在掖庭属。&rdo;

我笑道：&ldo;我虽然品衔略高，但毕竟只是后宫内官。你们外官事忙，又是先生前辈，玉机自当去拜会请教。&rdo;

李瑞道：&ldo;大人过谦了。不知大人明日几时驾临掖庭属？&rdo;

我想了想道：&ldo;一早便去。&rdo;

李瑞起身道：&ldo;如此乔大人和下官明天一早定在掖庭属恭候大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