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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转眼她又换上苦恼的语气,“可妈妈好像不喜欢男孩子有纹身,完蛋了爸爸”
说着说着,一天就这么过去。
日落西山,云桉在朱奶奶家蹭完饭,就回到空荡荡的房子,粘起珠花。
虽然以云桉现在的能力,说给家里还债还有点遥远,但是起码她能照顾好自己,少找郑彩霞要点钱。
所以她问云桦他们厂招不招散工,按日结算那种,云桦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
云桦脖子上那一串又是羽毛又是飞鹰的配饰叮当乱响。
廉价的金属撞击声吓跑了停在屋檐上的飞燕。小小的燕子扑簌着翅膀,仓惶飞向沉入群山的落日。
高大的香樟树映在楼房已经有些泛黄的白墙上。
云桦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急那黏糊糊的气泡音就不见了。
清澈的少年音像活力飞远的燕子,“姐,那电子厂你待不惯的,又脏又臭,大热天还没空调。我要真把您弄进去了,大伯非晚上找我不可。”
“我也是能吃苦的好不好”,云桉不服气地睨他。
“那不一样,大伯多宝贝您,他要是知道您进厂不得气活过来,说不定半夜就把我带走了”,云桦这家伙有时候讲话透着股少不谙事的清澈愚蠢,让人好气又好笑。
“好吧”,云桉靠回木凳,无奈道。
芙蓉镇都是手工艺的营生,她一个只会念书的人,有种高分低能的平庸。
云桦见她苦恼,理了理渔夫帽,又说:“姐,您要是不嫌钱少枯燥,镇上还有个成衣厂,会分一些粘绢花的散活给外面,我帮您拿一些,您也不用进厂,自己在家粘完,把成品拿去厂里验货,他们按件算钱,每粘十朵珠花结五毛钱。”
“可以呀!”云桉立马从椅子上弹起,眼睛放亮。
云桦却不好意思摸摸脖子,“但这都是老太太才接的活。姐,你一个准大学生,要不还是”
“没事!”云桉知道云桦什么意思,挥挥手豪爽打断他,“钱多钱少也是钱,管是谁才会去做的呢。我真没那么娇气,总不能没有公主命还一身公主病吧。”
“成,我晚点给您拿货。”云桦打了个响指,那纹垮了的刺青在夕阳里一闪而过。
云桉怔了下。
她突然想告诉云桦,这纹身并不好看,也不酷。
云桦很听姐姐的话,晚饭才结束,就已经给她搞来了一大筐珠花。
这粘绢花并不难。在绢花的正中心点上几滴胶水,再用镊子夹起珠子放在上面,每一朵粘十颗珠子,给绢花补上花蕊,就算完成一朵。
云桉胜在年轻,视力也好,做起来得心应手。她直接盘腿做地上,每粘好一朵她就放地板上等胶水干透。一旁手机还放着西班牙语入门发音的教学视频。
“啦啦啦啦”她蹩脚地学着大舌音,舌头像是长出来,完全不听使唤。
“我们首先把舌尖抵在齿龈上,不要完全贴紧”
正学着,那教学视频突然停住,突然切进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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