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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在灰蒙蒙的天色中上下翻飞，天青的颜色，留下一片冰凉。

陶清漪望着曹居衡远去的方向微微发怔，方想起什么，准备出声叫住他，但那声音梗在喉咙，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了。与此同时，不远处那朱红色的大门开合，那抹天青已然消失在门后。

那一头，琉璃早已将散落一地的梅花糕悉数收在食盒中，见到曹二少爷曹居衡走了，她神神秘秘地拉着陶清漪道：&ldo;小姐，你知道吗，那日我听到传言，说是这二少爷的娘当年其实是被人害死的……&rdo;

&ldo;害死？&rdo;陶清漪蹙了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一边走一边小声道：&ldo;被什么人害死的？&rdo;

&ldo;也不算是害死，好像是被人逼得自缢了，不过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rdo;而后她凑到陶清漪耳边说了一个名字，陶清漪惊得张大了嘴巴。

&ldo;你说姑母？！&rdo;

&ldo;我也不知道，只是去领月例的时候听人议论起。&rdo;

陶清漪点了点头，似乎还未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对曹夫人其实并不甚了解，只不过对她&ldo;妒妇&rdo;的行为有所耳闻。当年曹夫人回建康省亲时，还曾经亲口谈起过她毒打曹大人妾室的事。所以这些年来，建康的亲眷们一直以为曹安定曹大人唯一所出，就只有曹夫人亲生的儿子曹居仁，甚至从未听闻曹大人还有个二子。这样看来，曹居衡之所以能够幸运长大，恐怕还要得益于他从小被养在宫中……

陶清漪的脑海中突然掠过方才听到看到的那一幕，那两个小丫鬟方才……方才……

&ldo;天呢！&rdo;联想到前因后果，陶清漪在并不明晰的天光中不住地打起冷颤。

虽然不知道曹夫人为何会去毒害曹居衡，但是只看曹夫人本人的话，她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ldo;琉璃，我得去找二少爷！&rdo;

&ldo;小姐，可是你不是说……&rdo;琉璃原本还想要阻拦陶清漪，谁知那话没说完，陶清漪就已经叩响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

曹居衡所居的别院原本不知道叫做什么，但是最近新修的牌匾上正刻着&ldo;桐园&rdo;二字，似乎是因为那院子里种植着好几棵有些年代的梧桐树。

陶清漪叩响门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大汗淋漓的小厮拿着扫帚跑过来开门，当他看到门外的陶清漪时，他显然一愣。

&ldo;表表表小姐，您这是……？&rdo;

&ldo;二少爷在吗？&rdo;

似乎没有料到陶清漪会来找曹居衡，那小厮听到陶清漪说话明显地顿了顿，随即才又结结巴巴地说道：&ldo;二少爷在在，我去去去叫……&rdo;

陶清漪点了点头，眨眼的功夫那小厮又跑了过来：&ldo;表表表表小姐，二二少爷在在在会客，恐恐恐怕你你要要要等一会儿。&rdo;

站在陶清漪身旁的琉璃见那小厮说话结结巴巴，风风火火惯了的她只觉得要为这小厮急出一头热汗。只不过皇帝不急太监急，那小厮说完这句，又不急不缓地道：&ldo;表表表小姐，你随随随我进来吧……&rdo;

那小厮领陶清漪到了堂屋，有丫鬟摆了茶点上来，走时还不忘拿眼睛直往陶清漪的身上瞅，惹得陶清漪身旁的琉璃差点破口大骂。

陶清漪跪坐在软垫上只管拿眼睛瞪向琉璃，示意她不要多嘴，琉璃本想反驳，这时候从门口进来另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陶清漪和琉璃只看了一眼，便心有灵犀地别开眼睛不再言语了。

这偌大的一个&ldo;桐园&rdo;，眼见得只有个下人忙忙碌碌着，比起曹居仁出门还要带几个侍从，曹居衡这座院子简直简朴至极，怪不得方才那个小厮光是开门就用了好大一会儿。

他们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曹居衡才姗姗来迟。见到陶清漪，他非但没有惊讶，反倒将一双好看的眉头蹙成&ldo;川&rdo;字，眼神冰冷，像是见到了什么令自己厌恶难耐的物什，全然没了方才他说起&ldo;梅花糕&rdo;时的温和。

不过陶清漪早有预料，她已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曹居衡，所以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她当先起身朝他颔了首。

&ldo;二少爷。&rdo;

&ldo;你找我何事？&rdo;曹居衡冰冰冷冷的，连言语也像结了冰碴。他方才正在练字，下人通报说是&ldo;表小姐&rdo;来找。现下这个时候，住在曹府中的&ldo;表小姐&rdo;自然不会是别人，他方才回来时在路上亦遇到了，只不过这个&ldo;表小姐&rdo;来找自己为何？曹居衡虽然不得而知，但心中不由得先抵触起来。

即是陶家之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陶清漪虽然听闻曹居衡性子古怪，但她并没有全然见过，如今真正面对了曹居衡，她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就连方才想要跟他说的话也忘了个七七八八，怔愣了片刻，这才吞吞吐吐道：&ldo;是有事，不过……&rdo;

她环顾了四周，见屋子里正有一个小丫鬟在不急不缓地打扫，便露出一个较为尴尬的表情。

曹居衡在心中冷哼了一声，那面上的表情更加地不好看了。屏退了那小丫鬟，他冷冷地站在陶清漪的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坐下的意思，他倒是要看看陶清漪葫芦里卖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