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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她绝不是大jian大恶之人，相反，是善到极致。是以，心底从未有害沧海念起。

她只是……巫神最虔城的信徒，巫族教义最彻底的贯彻者，心中无己亦无人，只有定义在自己心中的世界和诸生。她把所有人，甚至自己，都视为随时可为了那世界和诸生牺牲焚化的祭品。恁样的大爱大义无限扩张，挤去了一个花样女子所有该具的qg怀。如神般怜悯苍生，也如神般……无qg，大爱到极致，善到极致，就是无qg。

如斯一人，厌恶自是不起，赞佩侧也未必，只是，只能远远望着，各不去妨碍彼此的路。

&ldo;她是天女，就始终是天女罢。&rdo;我道。

&ldo;但，你不怕她会寻机救自己的父母么？&rdo;

&ldo;她真要救，我倒会多喜欢她一些。&rdo;至少，那样像一个人。

巫山的茅庐，虽因冯婆婆的疼爱，在沧海的心里不乏温馨片断，但更多的，是长年积雪终日严寒。如今，娘住了进来，母女整夜喁喁夜话相偎成眠，它便成了沧海的家，真正温暖舒适的所在。

料理完了大巫师等人，我在回家途中，与一人狭路相连。不，应该是，他特意等在山口。

&ldo;苍天。&rdo;

&ldo;沧海。&rdo;

&ldo;娘的元气恢复以后，会取我的血，再加香兰糙的附助，将天女体内的邪祟彻底祛除。&rdo;他来找我，无非是为了天女。

&ldo;父亲已经告诉我了。&rdo;

&ldo;她仍会是天女，在下一届适任者出现前，她永远是。&rdo;

&ldo;我也知道了。&rdo;

&ldo;那……&rdo;又有何事？

&ldo;沧海，过住我曾做下的……&rdo;苍天将深目投向夕阳悬垂的天际，&ldo;尽管此时说什么亦无法让那些事抹去，但一声&lso;抱歉&rso;，是我欠你的，沧海，抱歉。&rdo;

&ldo;你这声&lso;抱歉&rso;是替那段事，还是如若时光重来，你仍会再伤我一次的歉意？&rdo;

&ldo;沧海，你……竟如此了解我。&rdo;苍天的脸，纵算在晚霞的晕染下，也掩不去落漠，&ldo;你十四岁献血与大巫师起了冲突那日，我自门外听见了你的声音，进门后又见到了你苍白的脸，我早料到，我和你会有今日的一日。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有个人，我注定无法得到。&rdo;

有些事，必须去做，有个人，注定得不到。他如此，我何尝不是？

此一刻，我忽真正释然了。他是有点喜欢我的罢？只是，肩头所负的责任，自幼便树立起的为天女尽忠的心qg，隔在中间，永远不可逾越。苍天和沧海，就如站在一条深壑两沿的两人，虽曾双目jiāo汇，但各有前程要顾，注定失去。

他注定失去我，我注定失去秋长风。都是注定得不到的人，不妨相惜。

&ldo;你和天女何时完婚？&rdo;

&ldo;原本定在今年巫神诞日，这样一来，怕是要延……&rdo;

&ldo;这样一来，也不要改变，天女虽不是我真正的姐姐，但我希望，她能早一日成为我真正的嫂子。&rdo;

&ldo;……嫂子？&rdo;苍天一愣，目光猝然收回。

我点头，坦然迎视。

&ldo;嫂子……&rdo;他颔首，唇边染上笑意，眼里却涌出且深且重的悲凉，&ldo;苍天何之有幸，得沧海为妹？&rdo;

&ldo;那，请大哥多多照顾了。&rdo;我覆眉浅笑，不敢去看他的眸。不是为他，而为自己。那份qg绪，我不想重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