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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2页）

顾西觉得她和于自善一直都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就像她和钟童生一样，其实她和钟童生见的次数更多，如果要讲交情，她和那个人理论上应该更有交情。

不能因为钟童生比于自善大那么几岁，就在她心里有什么区别对待。

于是听于自善说出她的名字，她有些不高兴。

她不紧不慢扭头看着他，&ldo;你是想告诉我，你早已查清楚了我的底细吗？&rdo;

于自善觉得她这句还很有威势，有时候，一个女人不需要本事，男人也怕她。不过一怕她不高兴，二怕她转头走了。

他两样都怕。笑道，&ldo;就知道你会有这反应……&rdo;他放柔声调，&ldo;其实是我才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只是觉得我要再不说，回头你知道该生气了。&rdo;

他的声音低沉讨好，带着每一个字说出来刻意为之的迁就，顾西一瞬间想到了程琦，这世上，比声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顿挫有度可以赶上她的男人。

嗯……她以后的男人。

程琦现在没有那种声调呢，他才过变声期没有多久。顾西精神错乱地打住，她从来不敢想这个，想这个她就想抓狂。

&ldo;真的生气了？&rdo;于自善轻笑着等待。

顾西说，&ldo;只是合作的关系，谈不上生气。&rdo;

&ldo;唉‐‐&rdo;他长长地叹息，&ldo;到底还是生气了，那我以后还是叫你保真好了。&rdo;

顾西看去窗外，停了一会，转头来说，&ldo;我不和钱小乐翻脸，不是因为我脾气好，而是我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特别大家都是做生意的。&rdo;

&ldo;你这样令我想起第一次你去我们拍卖行。&rdo;于自善顺着说，心里却清楚，她是看去窗外那么一下，就调整情绪偷换了话题。

顾西却认真继续说道，&ldo;我从来都不会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rdo;

于自善微微侧头，看到她微微眨动的睫毛，却看不到眼中的神情，他说，&ldo;恕我愚钝，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想的一直都不会变。&rdo;顾西淡声说，&ldo;我喜欢等价的交换，我给他们东西，他们帮我挣钱。钱小乐这件事情，我没有生气，是因为我到底中间是有好处的，我不能昧着良心得了便宜还卖乖。&rdo;

于自善点了点头，&ldo;你再说。&rdo;

顾西说&ldo;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虚的，有点是实的。我所有的，现在拥有的东西，其实都是虚的。我不会看古玩，我所谓的保真，所谓的底气，都是因为后面有一个真正懂行的人。东西是人家的，手艺和本事也是人家的，不是我的。&rdo;她虽然说着这话，却有种带底气的与有荣焉。

于自善却把这误会成一种妄自菲薄。在他看来，她做事进退有度，其实这年代在外交往人多难，见面少笑一下都有可能得罪人，他觉得她是因为懂得这些所以才小心保持距离。

他不由笑起来，&ldo;我好像有些明白你要说什么？&rdo;他看向顾西，眼神欣赏，她是晓得分寸的人。

顾西却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欣赏，她正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感慨，外面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为生计而忙碌，不同的是，有些人脚踏实地，有些人浑浑噩噩。

她说，&ldo;我和潘厂长吃饭那次，大家都帮我。要块地，有人争着付款。要拍卖一件民国瓷，大家能追捧到天价让那东西成新闻。更别提要盖个房，有人出人出力。&rdo;

她缓缓摇摇头，&ldo;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因为我，他们想要的那些消息，并不是我分析的，我什么价值都没有。&rdo;

她低下头，说这话时，心里非常想念程琦，她这一刻甚至有些明白以后，众人对程琦的追捧，大家追随他，是因为程琦的本事是自己的，他写字漂亮，墨宝压在那里摄人心魄。他说话好听，引的人喜欢。他有眼光懂鉴赏……这些都是别人夺不去，却如磁石般吸引她的地方。

她先是喜欢他的人，才喜欢他对她的喜欢。所以她愿意跟着他爱恨里漂泊，从不觉得一丝苦。

于自善看她脸上忽如春意来袭，也跟着心情明媚起来，说道，&ldo;你刚刚说的话我都明白了。&rdo;

顾西其实都忘了自己说的什么，随口道，&ldo;明白就好，大家一起合作，做生意就是做生意。&rdo;

她心里的话是，她带着他们做生意，谁再还想要搭上她，那可是痴心妄想不识好歹了些。

另一边，

钱小乐驱车来到餐厅，这是家私房菜馆子，老板是宁波人，姓沈，和他们很熟。与钱小乐的餐厅不同，这里每个月换菜谱，只做时令菜肴，而且不同省份的好东西都能有。

钱小乐的地方大，客人挑剔，就不敢这么搞。

一进包间，他就扔下车钥匙喊，&ldo;赶死我了，谁说半小时到不了。&rdo;

汪睿端起茶杯晃了晃，&ldo;怎么不赶死你，祸害。&rdo;

钱小乐抢过他的杯子，一看满满多半杯绝对没人动过，仰头喝了说，&ldo;工地那个脏，你们是没见。&rdo;

汪睿看他一身灰头土脸，那么名贵的西服穿成了民工服，觉出点喜感来，&ldo;那她感激你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