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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顾惜又心疼，又觉得有点可笑。她把肉串换到左手，摘掉右手的手套，去摸程琦的头，手伸进他的头发里，安抚地顺着。

程琦的目光，挪到了她的脸上，他说，&ldo;小时候，程进和程思无论玩什么，我心里再想玩，我也都不参加。只是看着他们，别人都觉得我没有兴趣。&rdo;

顾惜觉得鼻子发酸。

他靠过来，额头贴上她的，&ldo;惜惜，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们家，你煮饺子给我吃吗？&rdo;

顾惜点头，右手轻柔地摸在他脸上。

&ldo;那天，你硬逼着让我喝饺子汤，我就记起来，小时候家里的保姆总追着程进，逼他喝汤，或者吃饭。他就是个疯小子，见了我才听话。可我也想人追着我，逼着我吃口饭。&rdo;

顾惜的心缩成了一团，她柔声问，&ldo;那你平时不吃饭的时候，别人不会关心你吗？&rdo;

&ldo;也不是不关心。&rdo;程琦说，&ldo;我试过两次，他们就以为我已经吃好，直接收了碗。&rdo;

顾惜怔怔地看着他，扔掉她的烤肉，搂上程琦说，&ldo;原来小时候没人疼你。&rdo;

程琦的下巴压在她肩头，闷声闷气地说，&ldo;没办法，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四岁就知道自己可以吃多少的人。&rdo;

顾惜捶他的肩膀，这种时候还说笑，&ldo;那你不是说，你爸爸很爱你，那他呢？&rdo;

&ldo;他有我的时候已经快要五十岁，他也没有带过孩子。根本不懂。&rdo;程琦说完又说，&ldo;所以咱们以后有孩子，千万只能自己带。&rdo;

顾惜很难过，可是又忍不住被逗笑。

她又想哭，又想笑，搂着程琦不知所措。

程琦却自己笑起来，&ldo;认识你以前，我也不知道我把这四五岁的事情会记得这么清楚。和你在一起，总令我想起来那时候。你好像弥补了我心里，自己也不曾发现，缺失的一部分。&rdo;

顾惜搂着他的脖子，单手拍着他的背，一下下，&ldo;你那天的饺子吃了一半，是不是也挺遗憾的？&rdo;

程琦闷了好一会，&ldo;嗯&rdo;了一声。

顾惜的眼泪落了下来，顺着脸，落在了他新衣服的肩膀上。

她连忙随便在程琦身上擦了一下，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笑容，&ldo;你小时候很可爱吧？&rdo;

程琦拉着她的手，那边放在火旁边的烤肉一直滋滋冒着声响，带着香气，他又去拿了给顾惜吃，&ldo;你吃着听我说。&rdo;

顾惜顺从地接过，却眼神期待地望着他。

程琦说，&ldo;我小时候呀，其实特别喜欢穿新衣服。一穿新衣服，一天心情就好的不得了，虽然没有人知道，可我心里就觉得很高兴。&rdo;

顾惜钻进他怀里，笑的不行。

程琦不由自主晃了晃，自己也觉得好笑，小时候的自己，还特别喜欢红颜色的衣服，这些童真，都埋在了没有人发现过的地方。

他低头，吻着顾惜的帽子，要不是有顾惜，这些记忆，永远不会被挖掘出来。甚至会被自己遗忘。

顾惜抬起脸，把烤肉送到他嘴边，&ldo;先吃。以前没吃到的，没玩的，以后咱们都补上。&rdo;

程琦咬着烤肉，眼神却锁在顾惜脸上。

顾惜问，&ldo;那雪橇是几岁玩的？&rdo;

程琦说，&ldo;那个我小时候也没有，他们就是开过小汽车而已。&rdo;

顾惜迟疑着，问，&ldo;那你爸爸和妈妈，都好相处吗？&rdo;

程琦凝视着她，这件事俩人一向都尽量回避，但现在要准备结婚，有些事情还是得谈，他说，&ldo;……我爸爸那个人，虽然□□了一些，但对我心很重。所以这些年，如果能避免，我都是顺着他，你以后可以学我，见面的时候敷衍一下就行，反正咱们也不会长期一起住。&rdo;

&ldo;不会长期一起住？&rdo;

程琦说，&ldo;我高中之后去外头上学，从那时候就没有长期在家住过，我妈妈……&rdo;他略微皱眉，说，&ldo;她有人陪着住，也不用我们陪。&rdo;

顾惜有点搞不清这家庭结构，也不好追着问，她说，&ldo;那阿进和咱们住吗？&rdo;

程琦低头，看着她笑，&ldo;你挺喜欢他的？&rdo;

顾惜点头，&ldo;他对你很好，我心里当他是弟弟。&rdo;说完又忙补充，&ldo;程思也挺好的。&rdo;

程琦笑了笑，脱掉手套，搂紧她，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搂紧她的腰肢，&ldo;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这辈子，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rdo;

顾惜感觉着他有力的拥抱，低声说，&ldo;……我也只有你一个人。&rdo;

两辈子都没有父母，一个离世的外婆，一个快要嫁人的妹妹。她的人生，如果没有程琦，其实有什么意思？

她的手慢慢向下，放在自己肚子上，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程琦对孩子的渴望，如果她怀孕了，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在一起，谁都不会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