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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顾惜依旧坐在副驾驶，看她哭了，就有些不忍心。

车开进市区，她就让安星停了车，&ldo;我和念念从这里下车。要买点东西。&rdo;

安星知道这是不用他送了，顾念在哭，其实他不舍得走，跟下车，周围看了看，&ldo;姐，这地方也没什么大超市，要不我把你们送到一个大商场，这天这么冷，商场里暖和。&rdo;

顾惜摇了摇头，&ldo;这儿就可以，你早点回去，今天谢谢你，改天我和念念请你吃饭，谢谢你这么久帮了我们。&rdo;拉开车门让顾念下车。

顾念气鼓鼓地抹了把眼泪，蹭着下来。

安星心疼地看着她，那脸上有眼泪，一下车，冷风吹的一定又冰又凉。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明知道那人不好，有缺点，却也忍不住喜欢。他看着顾念，把自己的围巾卸下了递给了顾惜。顾念今天爱漂亮，穿的还少。

顾惜接过，看他开车离去。大道笔直，冬季有种苍凉，她转身，把围巾缠到顾念脖子上，&ldo;冷吗？&rdo;

顾念生出倔强来，摇头。想把围巾拿掉扔地上，可又太冷了不舍得。手扯着围巾一段，恨不能扯烂了去，纯粹撒火。

顾惜看在眼中，把围巾给她整了整，&ldo;生气了？&rdo;

顾念本来不想说，可她就这一个姐姐，生气也是一家人，比起生气的更多是委屈，她说：&ldo;别人不知道也算了，可是你应该理解我，你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咱们家冬天不能洗澡，要洗澡得去外头的公共澡堂，为了省电，冬天也不敢多开空调取暖，想买个电暖气又不舍得……&rdo;

顾惜怜惜地望着她。

她越说越委屈，&ldo;我不想以后就过这种日子，可是老老实实上班，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什么时候才能自己买上房子？租房，稍稍好一点的，咱俩一个人的工资就没了。我就算省吃俭用，一年能存多少钱？这样的日子完全看不到将来，没有好家庭做支持，我想嫁的好一点，以后我们不用活的那么寒酸窘迫而已……&rdo;

她捂上脸，眼泪疯狂地冒出来，&ldo;我比你想的多，我不想我将来的孩子也和咱们俩一样，你永远都和我想的不一样。你怎么能在外头那样说我……你以前爱徐洋的时候，有一个钱恨不能给他花两个。可是你明明知道你们俩没有将来，那是烧你自己现在的青春，我也没有在外头不给你留面子的时候。&rdo;

顾惜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这女孩还不到23岁，生活要多艰难，才能想这么多的事情。对顾念生出心疼的感觉来。

她伸手去抱顾念，柔声说，&ldo;对不起，当是姐姐不好。&rdo;

顾念抱着她，委屈顷刻爆发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ldo;我也想活的清高，我也知道你觉得安星好，总暗暗帮他，可他又不上进，人就那种水平。连份工作都做不长久。只对我好有什么用？我从中学就等，等到后来都对他不抱希望了。我要生成丑八怪也算了，但我怎么说也还有个好样貌，他有什么？&rdo;

这话孩子气十足，顾惜哭笑不得，拿纸巾给顾念擦眼泪，&ldo;他是不够上进，我就是觉得，要是你对人家也没意思，就别总这么用他，这样真的不好。&rdo;

顾念拿过纸巾，重重地擤鼻涕，恨声恨气地说，&ldo;他那么笨，我不拴着他，去外头就让人骗了。我也是为他好。&rdo;

顾惜：&ldo;……&rdo;听这语气，竟然不像是完全不喜欢。

她想了想，问道：&ldo;要是安星还是这样子，可是家境还可以，你觉得可以和他过一辈子吗？&rdo;

顾念折起手里的纸巾，换了一张说，&ldo;要是家境好，我也没什么说的。至少我以后管着他，俩人结婚后，有了孩子上学我不用愁的没钱交建校费。&rdo;

顾惜被逗笑了，揽上她说，&ldo;姐姐知道了。&rdo;她伸手顺了顺顾念的头发，其实安星何尝不是自己也觉得，在家世上，顾念不行，所以他还是有希望的。而顾念看不到未来，所以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有嫁人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当然这并没有错，多少人都是通过嫁人改变命运。

却听顾念说：&ldo;其实我想认识有钱人，也不完全是想嫁人。多认识个人，也多个工作的机会。好歹我现在拍过杂志照，你说是不是？等我有名了，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rdo;

顾惜心里泛起内疚，她也算看过顾念的工作状态，知道她的工作并不轻松。只是那么高的高跟鞋，自己就穿不成。她觉得自己以前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妹妹，她柔声说：&ldo;那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今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好不好？&rdo;

顾念想到姐姐早前的冷漠，说她连清洁工的工作都做不好，也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想的不够多，低声说，&ldo;其实你也说的没错。我以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原来自己连家政的工作都做不了。&rdo;又伸出手说，&ldo;所以以后我有钱了，就雇别人来。&rdo;

顾惜怜爱地给摸摸她的头，看到有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下，&ldo;咱们家的条件是太差了，说真的，我宁可站在街上都不想回家。&rdo;

顾念被逗笑了。用纸巾捂着脸，鼻子红红的嗔了眼顾惜，钻进了出租车里。

顾惜家楼下，一栋超过三十年的旧楼在暮色中越发破旧，楼右侧，一棵长歪的枯树下，诡异地慢慢停下三辆轿车。

后车门打开，程进从车上下来，转身扶着车门，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下了车，苍凉的昏黄落在他身上，有种古旧的诗意，那人一个动作就是一派盛景。

风卷着落叶纸片楼门前飘摇乱飞。

寒风一阵吹来，直灌到脖子里，程进说，&ldo;哥，你坐车里等吧。&rdo;

程琦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淡然中有种责备。程进莫名其妙，他哥一到家就给他这眼神，难道和参政部长这次见面有了不痛快？

程思在后面一辆车，看着程进满脸茫然，俊俏的人不忍心，却更好笑。他没有告诉程进视频的事情，顾惜前脚走，琦爷的车后脚就进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