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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合与瓦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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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合与瓦解

瓦有二义。一为屋瓦，此本义也。一为瓦器（陶器），此衍义也。

《诗经》说的女婴“弄瓦”，乃玩陶制陀螺（今塑料制）。成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及《尚书大传·周传》说的商纣军国“瓦裂”都以瓦器为喻。瓦合与瓦解则不然，乃以屋瓦为喻。其间分别，《辞源》失察，有待厘清。

请说屋瓦一义。在下有幸，曾在农场劳作，升屋布瓦，也算夫子自道“多能鄙事”，知悉瓦与人同，亦有两性之别。牝瓦稍小，仰置于两木椽之间，小头向下，大头向上，由下置上，直抵屋顶，形成瓦沟，所以又名仰瓦和沟瓦。牡瓦稍大，俯盖于两瓦沟之间，大头向下，小头向上，由下盖上，直抵屋顶，形成瓦脊，所以又名覆瓦和盖瓦。牡瓦覆在牝瓦之上，前者俯而后者仰，古人觉得好像交配，于是有了“瓦合”之说。合谓两性互相交合。瓦合既非有机结合，所以容易拆散。《汉书·郦食其传》郦生说刘邦“起瓦合之卒，收散乱之兵，不满万人”，正谓其队伍易散伙。于是又有了“瓦解”之说。解谓解除交合关系。瓦解一词首见于《史记·淮南王安传》之“百姓离心瓦解”。

宋代称妓院为“瓦舍”。《水浒传》说浮浪子弟“每日家三瓦两舍”。南宋人著《梦粱录》说：“瓦舍者，谓其（指嫖客）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之义，易聚易散也。”这个解释具权威性。《辞源》释瓦合为“瓦器破而相合”，释瓦解为“瓦片碎裂”，义同“瓦裂”，皆以瓦器为喻，终觉未妥。若改以屋瓦为喻，似更妥帖些。旧时瓦器，缸钵坛碗，破了补好，同样坚固，岂是临时凑合而易裂散之瓦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