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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小魔女也危险,可鹿呦呦却没有那么怕她。
女孩手心是温暖的,是会眯着眼笑的,不触犯底线的话,她甚至比普通人更好哄,带着股无所谓也满不在乎的神气。
苏厌踉踉跄跄走下马车的时候,鹿呦呦小跑着迎上去。
可女孩只是远远瞥了一眼,眼里的冰冷和漠然,让鹿呦呦下意识越走越慢,最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目送她走远。
怎么回事呢?是哪里变了?
让她变得不可接近,不可触碰,像是森严的刀,褪去柔软的刀鞘。
公西白凝作为医师的时候,带着对病人一视同仁的公正和刻板,仿佛要治的人是妖是魔都和她无关。
她搭上女孩的脉搏:“脖颈处伤到了经脉,近期忌用法力,忌剧烈活动。”
苏厌掀起眼皮看她,突然开口:“你早就知道。”
公西白凝听不懂她没头没脑的话,冷道:“此外,你的灵府有被暴力叩开的痕迹,你头痛,是因为不属于你的神魂在损害你的魂魄。为何不把那缕神魂赶出灵府?”
苏厌垂眸玩着手里的刀,一下又一下拨着刀尖:“不想忘。”
公西白凝冷道:“那我也无法可施,不必治了。”
几天后,说是“不必治”的公西白凝,又推开她的门,送上来一碗汤药。
苏厌头也不抬:“不喝,滚。”
公西白凝忍了忍,清丽的脸上浮现出怒气:“我仁至义尽,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对你负责,但倘若你自己找死,我不拦着。”
她说完,放下汤药,转头就走。
苏厌盯着汤药很久。
公西白凝有她自己的骄傲,她或许会杀人,但杀人时不会披着医师的青袍。
苏厌逼迫自己端起药盅,喝了一口
太苦了。
苦得她打翻了药盅,哇的一声想吐,可呕了半天,因为数日滴米未进,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狼狈地擦了擦嘴角,撞见梳妆柜上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上一次,铜镜里映出的是发髻高挽,眉眼精致,漂亮得让人心颤的女孩。
这一次,铜镜里映出的是她惨白消瘦,眸光暗淡的模样,泼洒的汤药顺着桌子的边缘淌在她身上,滚烫得在红裙上印满脏污。
为仇人描眉点唇,为仇人憔悴至此。
好蠢,太蠢了,蠢得令人发指。
她愣愣着望着自己,须臾,笑了一声。
然后是越来越大的笑声,响亮肆意,她捂着眼睛,满身苦涩的汤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声而刻薄地嘲笑。
笑声震满了整个房间,尾音里全是悲凉。
她笑着笑着,又突兀地停下,死死盯着自己的倒影,眼眸里亮起骇人的光亮,缓缓收拢手指,碾碎了手里的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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