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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2页）

他按着石壁上的火把，笑得如闲云般清雅：&ldo;准备好了么？&rdo;

我转身面向森暗的石门，自信满满地向他颔首。

随着石门的开启，惊天火光陡然将我身后的暗影吞噬。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到处是鲜血淋漓。心中再没有堕落的恐惧，因为始终有人与我同行。

……

&ldo;义军誓不扰民！&rdo;

&ldo;请父老乡亲放心安寝！&rdo;

义军的传令兵驱马疾驰在街道上，洪亮的喊话声回荡在六街九衢。我身着束身镜甲，驾着踏雍穿城而过。临街的民宅商铺纷纷闭户，发出仓惶的下闩声。

&ldo;吁！&rdo;我勒紧马缰，险些撞上急急奔来的阿律。

&ldo;这么快？&rdo;我翻身下马，疾步走上城楼。

&ldo;庆州州师就驻扎在距离汾城不过五十里的夏县，我们才刚夺了城门他们就到了。&rdo;阿律紧紧跟在身后，&ldo;巳门那边呢？&rdo;

&ldo;已经能看到庆州水师的军旗了。&rdo;我脚下不停地答道。

巳门是汾城唯一一道水门，义军虽然占据了这道城门却没有船舰相护，只要庆州水师以铁甲船相撞，不用很久即可攻陷。也因此五千义军在那儿驻守了三千人，也因此修远给我穿上银甲便将我驱离巳门。

我奔至女墙边，扒着城垛向下看去。城下黑压压的一片，桂色月下一面精致绣旗迎风展扬。

&ldo;樊？&rdo;我望着旗上斗字，念道。

&ldo;樊晔，庆州州师左将军。&rdo;古意再指向左侧，&ldo;大人请看那边。&rdo;

&ldo;冯？尤？&rdo;又是两面大旗。

&ldo;冯嘉、尤屠之，州师中将军和右将军。&rdo;古意颔首挺立，语词清晰地说道，&ldo;这三人不分别攻打另外几个城门，反而齐齐聚在酉门之下，这是由于酉门城墙最低、修缮极少，攻之极易。大人，不如让其他城门的义军全都聚集此处共同抗敌。&rdo;

&ldo;不。&rdo;我迎着夜风虚起双目，&ldo;守城求稳，怎可弃守他门，若被敌军发现，就悔之晚矣。&rdo;

&ldo;底下是庆州精锐三千，城上只有游勇八百。&rdo;古意不由恼声，&ldo;您看看他们的云桥和临车，再看看义军手里的破铜烂铁。不集中兵力，怎能敌的过？&rdo;

&ldo;古意啊。&rdo;我指向城下，笑问，&ldo;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rdo;

&ldo;大人，你是在开玩笑？&rdo;他忿忿瞪目。

我转过身，束起的长发随风横飞。我厉目扫向四下，看得兵士们纷纷垂眸。

&ldo;怎么？怕了？&rdo;我背着手，沿着女嫱一路走去，&ldo;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何庆州州师挂的不是军旗，而是三位将军的私旗？嗯？&rdo;

三两个人抬起头，满目犹疑。

&ldo;大家还有没有想过，底下的那群人明明比咱们多，攻城的武器明明尖锐难挡，可为何他们兵临城下只是按兵不动，丝毫没有攻城的迹象？&rdo;

&ldo;为何？&rdo;一个拿着铁戟的小伙子一出声，引得众人举步向前。

&ldo;为何？&rdo;&ldo;为何？&rdo;&ldo;大人请说。&rdo;

&ldo;打出私旗也就意味着他们出兵不为责任，而为私利。&rdo;我靠着冰凉的城墙，睨视下方，&ldo;有了私心就开始瞻前顾后，打过仗的都知道，攻城战中先攻者损兵最巨。樊冯尤三人谁也不愿吃着个亏，平白无故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所以也就踟蹰不前，只围不攻。&rdo;

&ldo;而且。&rdo;我昂首望向东边，&ldo;他们都知道只要水师杀入巳门，那酉门也就不攻自破。他们只要等着城门打开，便可大摇大摆地进城抢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