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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2页）

&ldo;妹妹醒了啊。&rdo;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蘸盐的柳条滞在齿间：&ldo;嫂子。&rdo;

她叠着两手，笑笑地看着我：&ldo;睡得好么？&rdo;

我涮了涮口，走到冒着温水的铜盆边：&ldo;难得回家，睡得可香了。&rdo;由着引章为我卷起衣袖，&ldo;嫂子。&rdo;

&ldo;嗯？&rdo;

&ldo;彦儿刚才叫我叔叔。&rdo;整个脸闷在热气腾腾的手巾中，我的心也闷闷的。

&ldo;是我教的。&rdo;她的脚步声渐进，&ldo;童言无忌、隔墙有耳，不得不计较啊。&rdo;一双柔荑轻搭在我肩头，&ldo;让妹妹住在相公的书房里，也是一样的道理。&rdo;

&ldo;嗯。&rdo;我狠狠地擦着脸。

&ldo;你的闺楼每天都有人去打扫，嫂子盼着哪一天你能正大光明的回来啊。&rdo;

&ldo;我明白。&rdo;擦净脸，我伸手覆住她的纤手，&ldo;嫂子，难为你了。&rdo;

&ldo;一家人还说这话。&rdo;她笑着将我拉到铜镜前，盯着镜中的我，打趣道，&ldo;瞧瞧，这里头的姑娘可不一般啊，不似儿郎胜儿郎。&rdo;她拿起犀角梳，轻柔地打理着我的长发，&ldo;自韩月下被王上送去莲州守孝后，一到婉约社的社日，那些个夫人小姐都假惺惺地向我打听你的近况，私下里却盼着你不好。&rdo;她拢起眉头，秀颜愤愤，&ldo;我忍啊忍啊，忍住不卖弄。我们韩家可出了两个官呢，我家小姑子可是你、你、你。&rdo;她拿着梳子装作在点人，&ldo;你们家老爷的老爷！&rdo;

&ldo;嫂子。&rdo;我嗔笑着。

&ldo;你不知道，我憋了多大的气啊。&rdo;

我轻抚着帮她顺气：&ldo;知道知道，都憋出这么大一个肚子了。&rdo;说着，睨了她微凸的衫子一眼。

她面染红云，一瓣丹蔻点上我的额际：&ldo;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捉黠取巧的功夫是半点没落下！&rdo;

我捉住她的细指，笑道：&ldo;要不伶牙俐齿，早被朝臣王侯分着吃了。&rdo;

&ldo;妹妹，你辛苦了。&rdo;她叹了口气，捧起我的脸，&ldo;再见，你已全然不同。&rdo;细嫩的指间划过我的眼角眉梢，&ldo;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好像藏着无尽的秘密，叫人读也读不懂，猜也猜不透。&rdo;

&ldo;嫂子……&rdo;

迎着融融冬阳，盈盈秋水眸定定望来，她的眸光中映出我的影。

&ldo;唯一看的清的，就是这双眼。&rdo;她叹了口气，&ldo;少了份悲，多了份倔，像极了你哥哥，像极了。&rdo;

&ldo;嫂子。&rdo;我轻轻抚上她微隆的腹部。

&ldo;嗯？&rdo;

&ldo;给我生一个侄女，好不好？&rdo;晨光下，案上的水仙开了一朵，静静地流泻着愁云结雨般的水沉香。

&ldo;好。&rdo;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发上的梳子轻轻滑下。

我转过身，看着铜镜里的泪颜：&ldo;让她做一个真正幸福的韩家女孩，我会很用心地疼她，很用心，很用心。&rdo;我扬起缓缓、柔柔、怅然的语调。

&ldo;好……&rdo;

韩家的男儿生来血管里就激荡着英雄气，注定征战沙场、列土封疆。女儿会好点，只有我是个例外。

&ldo;嫂子，不用梳这么麻烦的样式。&rdo;我叹道，&ldo;晚上就要拆的。&rdo;

透过镜子，她径直往来，眼神有点凶，眼眶有些红。

我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当起人偶娃娃。

&ldo;姑姑。&rdo;我瞅了一眼镜中人，好严肃啊，怪不得能镇住哥哥，&ldo;姑姑近来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