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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军簇拥着一面熟悉的旗帜。
马背上的宇文钧长剑指天。
“大将军!”一名虎豹骑飞奔到季长川面前,“宇文将军的一万兵马已灭敌军西城,正与项将军会师!”
传令兵刚下去,又有一人滚下马,满头大汗地跪地禀告,“大将军!”
“余先锋成功从凭祥关带出两万虎豹骑,现此刻已朝本队赶来。”
日已上三竿之遥,两支杀气腾腾的队伍终于将夹在其中的敌军尽数吞灭,领兵的主将带着各自的军队相向而行。
项桓的脸颊上已沾满血污,他的眸子却依旧清亮,是少年人的意气飞扬。
年轻的将军唇角上翘,冲着远处而来的兄弟伸出手去,后者亦随之一笑,抬掌与他相击。
阳光照耀下的两只手,掌心紧紧贴着。
攻城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项桓和宇文钧纷纷策马回到季长川的身边,打了这么一会儿,双方都显得有几分狼狈。
“将军。”
宇文钧擦去滑落在下巴上的汗,“城门前挡道的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敌方坚守不出,要破城恐怕还得费点时间。”
季长川若有所思地颔首,去问左右,“余先锋是几时从凭祥关出发的?”
随从说:“寅时,最快也要午时才能抵达。”
项桓朝后看了一眼,干脆道:“要不给我两千精兵,我带人杀上去。”
他正要表态,队伍中忽听得一声惊呼:“你们看城墙上!”
项桓随之一抬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城楼间的魏军中突然混进了一股装束截然不同的人流,他们粗布麻衫,穿戴各异,周身透着穷苦的气息,手里不过持着一些破铜烂铁的武器,长棍、铁锹、柴刀——好多都还是在街边顺来的。
他们把守城的士兵推下高墙,再被士兵砍倒在地。
尸体渐渐堆积成山,但这些人仍然不知恐惧地前仆后继,像是在宣泄一场跨越了几十年的愤怒和冤屈。
成百上千的奴隶们爬上了城墙,年轻的勇士杀了以往将自己踩在脚下,高高在上的权贵。
然后他站在尸首上面,痛哭般咆哮出声。
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一起喊,一起吼。
那一片吼叫声仿若空中降下的闷雷,把战场变作了咆哮的地狱。
大地震动了。
远处,马背上的淮生伸出五指紧扣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她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好像体内最深的地方在这一瞬发出了共鸣。
“是城门,城门开了!”
雄伟壮阔的城门从里面缓缓拉出白光,如晨曦破晓,万物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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