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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什么？&rdo;绿绮瞪大眼，随即忿忿。&ldo;你和那个姓慕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公子与你们在一起不是重伤便是失踪！&rdo;

&ldo;失踪？&rdo;英挺的剑眉微微拧起，忽而想起自己在曲水遇到他的情景，那样的人，当然本就不是早已住在那里了的。&ldo;除了他姓秦以外，连惊鸿这个名字都是我从你口中得知的，而且，擎天门主与你们，是早已认识了的。&rdo;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惊鸿这两个字，在乍一听到的时候便已很自然地用在他身上了，仿佛那人与生俱来，就是要用这个名字的。

&ldo;公子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待他醒来你自己去问便是。&rdo;绿绮拭去眼泪，再度望向毫无动静的门。

昭羽也没再多问，心思开始飘远，开始将这次心犹余悸的刺杀过滤了一遍。他相信经过这件事，朝廷上下必定会鸡飞狗跳好一阵子。如果没有猜错，那两支箭本来应该是she向父皇和太子的吧，然而若真欲置人于死地，理应用上毫无生机的奇毒，而非偏于折磨而后才令其毙命的&ldo;神机&rdo;，虽然刺客当场被抓到的时候便服毒自尽，也从他们身上搜出南朝的信物，但这不代表就真的是南朝那边派人下的手，那个人的目的，果真是想刺杀北庭皇帝和储君呢，还是想借他们之手来除去某些人，甚至掀起一场风波呢……万般思绪在心中回转，神色却愈发沉稳冷静。

抬首望去，山河依旧明媚，天空也呈现出雪后的清澈，却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地改变。

良久，门被打开，现出慕容略显疲倦的颜色。

&ldo;公子他怎么样了？&rdo;绿绮迫不及待地追问。

&ldo;没有大碍了。&rdo;

&ldo;慕容门主上次为太子疗伤似乎没有这么久？&rdo;昭羽轻轻道出他的疑问。

慕容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ldo;那只是治标而已。&rdo;这两个耐人寻味的字听在昭羽耳中不由一震，于慕容说来却全不在意。

&ldo;多谢慕容门主相救之恩，府中有厢房，不妨住下来？&rdo;昭羽至此才长松了口气，一颗高悬的心总算得以落地。

&ldo;不用了，&rdo;慕容摇首。&ldo;我想守在这里等他醒来。&rdo;说罢不待他们反应，径自旋踵入屋。

绿绮瞪了那背影半晌，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跺跺脚跟了进去。

真是复杂，昭羽看得直摇头，但现下也不是什么询问的好时机，来日方长，还是等惊鸿醒来再说吧。

☆、第16章

明明知道这是梦，却忍不住耽溺其中。

明媚的午后，玉梳长辫的小女孩在树下小憩，旁边放了一篮刚摘下的青梅。一个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近，在那小女孩帽子上悉悉索索动了些手脚便又很快跑开。过了一会儿，女孩伸了个懒腰，清醒过来，睁眼便是一只蜘蛛从帽子边沿缓缓地，一点点地垂下来，拖着一条长长的细丝。&ldo;啊‐‐‐‐！&rdo;尖叫声过后，是怒不可遏的追逐。&ldo;秦，惊，鸿，你给我出来！&rdo;

&ldo;嘻嘻，原来女孩子都是怕这些的，我再去试试千晴……&rdo;蹲在树干旁边的人窃窃自喜，却很快被小女孩发现，免不了又是一顿嬉闹。

心底暖暖的，是有什么蔓延开来，曾经埋藏在烟尘中的旧事，又一一呈现在眼前。阳光明亮得几近透明，我不由有些迷惘起来，这真的是梦么……

嘴角的微笑尚未成形，眼前便倏然一片漆黑。四肢开始麻痹而无法动弹，只能感觉到不知从何处涌过来的水漫入口鼻，死死地压住胸肺，然而神智却异常清醒，身体上的痛苦也感受愈发分明，这个时候我倒宁愿自己能够一头昏过去了。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直到完全堕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四周静寂一片，而耳畔，似乎总有人在说话，低低切切，却分外清晰。

&ldo;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吗？&rdo;

&ldo;当然没有，执子之手，与子携老。&rdo;

&ldo;所以不管怎样，我总会在你身边的……无论，对你做过什么……&rdo;

&ldo;所以惊鸿，快醒过来吧。&rdo;

……

叹息般呻吟一声，缓缓转醒，撑着似有千万斤重的眼皮勉力睁开双眼，便见到昭羽和绿绮两人欣喜若狂的样子。

&ldo;公子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整整五天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说话呢……&rdo;

&ldo;停！&rdo;昭羽打断了她滔滔的关切，指了指被她问得耳鸣眼花的我道&ldo;你以为他能一口气回你这么多问题？&rdo;

绿绮吐吐舌头，眨眼轻笑：&ldo;我忘了。&rdo;

我眼珠转动，无声说了个水字，昭羽立时会意，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到我唇边。我毫不客气地大口饮尽，又摇了摇还有些涨痛的头，沙哑地开口：&ldo;我好象昏迷了很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你替我挡了一箭。&rdo;昭羽说起这件事，眼底犹有几分歉疚。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ldo;然后你就昏迷了这么久。&rdo;他摊摊手，颇有就此了结的意味。

我却狐疑地瞪住他。&ldo;不止这么简单吧，我记得我还中过毒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