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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页）

&ldo;封教主，这秦家的叛徒不识好歹，您不必和他废话，抓起来就是了。&rdo;秦无过挂着一张笑脸，却在封雪淮冷眼一瞥下顿时噤若寒蝉。

&ldo;是我。&rdo;冷淡的眼睛从头到尾只注视着那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人。

&ldo;为什么，为什么……&rdo;口中不由喃喃，那是止不住的痛，生命中极重极重的两个人就在我眼前消逝，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ldo;我知你无情，可是为什么，秦家并没有欠你什么，难道我，救了冥月教的人也是错么？&rdo;悲苦到了极点，所能流露的，竟然是笑而已。

深沉黝黑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什么，随即波澜不兴。&ldo;送上门的，不可能不要。&rdo;

&ldo;送上门……&rdo;垂首低笑，笑声渐不可抑，终至化作满面的泪。&ldo;慕容说你恩怨分明，我本是信的，可是现在，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rdo;

举目四望，皆是一眼陌生，连那满院的落叶，也仿佛已成前生。

不想在这里停留多一刻，我想……见慕容……惟有慕容……

摇晃了一下，朝门口走去，听不见耳边的叫嚣，看不进眼前的嘴脸，与那身雪衣错身而过的瞬间，一片白袖挡在身前。

&ldo;怎么，封大教主还想把我这个余孽也留下？&rdo;似笑非笑斜睨着他，心底好象有什么裂开，再也无法补上。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却怎么也无法看个分明。

&ldo;你……&rdo;向来冷然的脸竟现出皱眉犹豫的神色，自己的幻觉怕是越来越厉害了吧？

&ldo;慕容……&rdo;你在哪里？牙关咬紧，却怎么也止不住冷汗从额上滑落。慕容……视线一黑，却是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头愈来愈重，身子缓缓向前倾倒。

&ldo;不要碰他。&rdo;冰寒入骨的声音响起，身体随之落入一个怀抱。不是慕容吧，向来温柔的慕容，怎么会有那样的声音……

☆、第45章

沉沉转醒，头痛欲裂。入眼是藏青缀流苏的车顶，耳旁传来辘辘车轮滚动。&ldo;醒了？&rdo;温暖的手搭上额头，侧首，是慕容温柔如昔的眸子。

&ldo;这是……哪里？&rdo;喉咙如火烧般沙哑疼痛异常。他没有答话，扶起我靠在怀里，杯沿就口。一股清流缓缓滑过喉间，感觉神智清醒了不少。&ldo;我……我怎么……&rdo;

&ldo;你发着高烧，昏睡了三天，现在我们在路上，去凤台。&rdo;

凤台……那是擎天门的所在吧……也罢……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只是秦家……

苦苦笑了一下，没有了那两个人的地方，又怎么能叫做秦家呢，轻盈，爹……悚然一惊，不顾病弱，紧紧揪住他的衣领。&ldo;轻盈和爹他们……&rdo;

&ldo;放心吧，我已派人将他们厚葬在秦家后山了，任秦无过再无良，也不会去掘一个死人的墓。&rdo;

是么，爹不要我报仇，是因为这种结局，本来就是他想看到的，也是因为我根本没有那种能力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还有如此之多的痛楚，那轻盈起舞，回眸一笑的甜蜜，那个总是板着脸训斥我，其实却爱我至深的人，从此，不复存在，灰飞湮灭……

头顶传来沉沉叹息，手指拨开额头散乱的发，&ldo;再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rdo;随着耳旁传来的低语，意识渐渐抽离，充盈了整个马车的香气愈发浓郁了，是水沉香的味道吧……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意识飘过，眼皮终于沉沉闭上……

水沉香，有安身定气之效，一种近乎迷药的沉香……

意识半梦半醒之间，无数面孔从眼前晃过。先是娘的，绝色的脸庞上满是泪痕，还有爹，轻盈，傅离珑，封雪淮，慕容……慕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伏在枕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湿透了后背。

车似乎停了下来，马车内空无一人，慕容呢？心底开始慌乱起来，眼睛四处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帘外隐隐传来滔滔的水声。

逍遥心经……少门主神算……

……那秦惊鸿……

……本座不过是……利用……时机……

他们在说什么？胸口不住起伏，却是半口气也吐不出来，手死死抓住门帘，想要听得更分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