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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见我默然不语，面上却分明波澜微动，他不由笑得更加愉快，起身走近，于众目睽睽之下俯身，炽热的气息立时萦绕在耳畔。

我诧异抬眼，只见那人淡淡笑着，气定神闲，却隐隐有几分冷魅：&ldo;成为我的人如何？&rdo;

☆、第29章

我抬眼所及，是那双笑意之下毫不掩饰其戏谑与玩味的眸子。

&ldo;你让我很有兴趣，一个不会武功又身中奇毒的人，如何还能那样镇定。&rdo;身体凑得愈近，仿佛没有看见其他人惊异莫名的目光，兀自旁若无人地说着暧昧的话。&ldo;若你想要，我可以让你重振秦家，令它屹于武林之首，还可以让你封将入相，黄金美酒，取之不尽，岂非快哉？&rdo;

我抿抿唇，也若无其事地踩着他的痛处。&ldo;那么令妹呢，柳絮如此冰雪聪明，她想要的也是这些？还是说她正是因为不要，才急于逃离你的？&rdo;

果不其然，腕骨蓦地一痛，那人笑容陡敛，片刻，才闷哼一声放开我，发作不得，却也没再看我一眼。

我甩甩手腕，嘴角不觉上扬，一扫之前悒郁，颇有恶作剧的快意。

&ldo;你们都下去吧，把柳絮找回来，就算让她受伤也无所谓。&rdo;白羽尘挥挥手放下狠话，在场的人皆不由一愣，谁都知道他最疼宠的，便是自己这唯一的妹妹，现在却下了这种命令，可见气得不轻，只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方才被我气的。

几名长老互望一眼，喏喏而退，余下我坐在厅中，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拿起桌上的玉球握于手中缓缓把玩，朝我绽开笑容。

&ldo;方才我与你说的话，分明已经让你变色，你不肯考虑我的话，是因为还对他不死心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如何？&rdo;白羽尘轻轻摇首，似对我的冥顽不灵感到惋惜。&ldo;三年前那场瘟疫般的蛊毒你还记得吧，是你亲手结束了它，挽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也成就了你妙手通天的名声。&rdo;

我眨眨眼，也笑。&ldo;府主不会是想告诉在下，那场毒是慕容所为吧？&rdo;

&ldo;当然不是。&rdo;白羽尘的声音不疾不徐。&ldo;毒是我下的。&rdo;

欣赏完我震惊莫名的神色，方缓缓续道：&ldo;不仅是毒，还有狩猎宴上的刺客，she向皇帝的那支箭。只不过，慕容商清他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包括我志在挑起混乱，好趁虚而入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怎么，他没有同你说过么？&rdo;

&ldo;事过境迁，府主再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rdo;

&ldo;是没什么用处，不过你敢说未曾在你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么？&rdo;白羽尘呵呵轻笑，神色悠然。&ldo;世间万物，有什么是长久的，能够握有一时的权力，享用一时的快乐，又为何总要皱着眉头拒之门外，跟着我不好么？&rdo;

我点点头笑道：&ldo;府主说得不错，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要如何度过。&rdo;这个人，不仅处心积虑，而且极善于洞察人心，一分一毫的神色变化，皆逃不过他的双眸，连我也不例外，若说没有因他的话而泛起波澜，那是假的。

&ldo;你的认同又令我讶异了一回，我以为你会说些视名利钱财如浮云粪土的话。&rdo;他朗声大笑，阴霾顿散，仿佛又是当年那个谈笑风生的白羽尘，我这才惊觉不经意间自己又被他小小地试探了一下，只得也跟着苦笑，真是防不胜防。

&ldo;你让絮儿背叛了我，我还是那样厌恶你，但你的特立独行总让我新奇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倒舍不得杀你了，慕容商清有什么好，论权势，论武功，论容貌，我绝不比他逊色半分，跟着我，你只会得到更大的好处，说不定，我还可以解去你身上的毒。&rdo;他望着我悠悠道。

微垂下头，思及那人，眼神便不觉也柔和起来。&ldo;若能以荣华富贵来衡量，喜欢就不是喜欢，而只是交易罢了。&rdo;

白羽尘微微冷笑。&ldo;你喜欢他，他却未必像你喜欢他那般地喜欢你，很多话，对你也只留三分而已，这样的喜欢，还有什么意义？&rdo;

闻言深吸了口气，望向厅外盛放的桃花，一树烂漫，也覆住了整片的缤纷艳色。&ldo;诚如府主所言，人生又有多长，若总执着于小事，只怕惟有蹉跎而已。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八个字看来简单，其实是很难做到的，不仅仅是岁月不待，还有人心，但在下却愿意去试上一试，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不停地斩断三千烦恼丝的么？&rdo;没有看他的反应，轻叹一声，缓缓续道，&ldo;正如你很疼柳絮，但你何曾真正去了解过她，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知道吗，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并不是想要便可以做到的，无力回天的憾恨，绝不允许有第二次。&ldo;&ldo;无力回天？&rdo;白羽尘笑容愈深，眼角之际也留下了笑痕，却并没有到达眼底。&ldo;比起无力回天，我更喜欢人定胜天这句话，南朝和北庭的战火，你阻止不了，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计其数的人死去，但我不同，我有着左右大局的筹码，若你肯求我，一切或许会改变。&rdo;

&ldo;不会不同，我确实没有能力阻止，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场战事，迟早都会打起来，不是你挑起，也会是别人，或许是慕容，是其他人。&rdo;我缓缓地，平静地说道，以致于面容看来有些冷酷。

&ldo;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rdo;他盯着我，现出些许奇异的神色，&ldo;忽而烂漫如少年，忽而深沉若老朽，连双眼，也倏然生动，把烟水浮云深藏其中，是不是这样的眼神，才吸引了慕容商清和封雪淮追逐不止呢？&rdo;

这样的眼神……曾几何时，亦有君家少主慡朗地对着我笑说，这样的眼神，我一生只见过一次……遥远的记忆再次鲜活起来，不由淡淡失神。

&ldo;又走神了，在想什么，恨我将你弄至如此境地么？&rdo;似笑非笑，眉宇飞扬，处处溢出舍不其谁的自信与霸气，若真能如他所愿成事，定是一代枭雄。

我浅浅而笑。&ldo;如果可以，我并不想与府主为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