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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什么然后？&rdo;

&ldo;少年得志，功成名就，然后呢？&rdo;他的声音中有压抑得太久的悲愤，&ldo;然后一个女人换过一个女人？逼着自己老婆去自杀，把儿子丢一边不闻不问，等他十八岁时再一脚把他踹出家门？&rdo;

许麟庐脸色发青，咬着牙说：&ldo;你这是在怪我？&rdo;

傅一睿呼吸急促，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哑声说：&ldo;要说怪你，轮不到我，恐怕是生我那个女人最有资格。&rdo;

&ldo;她是个疯子！&rdo;许麟庐大怒，喊道，&ldo;疯子！她自己疑神疑鬼，难道你要我陪着她一起发疯？啊？我不是给她请了看护吗？我请了最好的精神病医生来看她，我对她仁至义尽，没什么愧疚……&rdo;

&ldo;够了！&rdo;傅一睿双拳紧握，红着眼睛问：&ldo;我就问一句，这么多年，你有后悔吗？&rdo;

&ldo;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是最伟大的外科医生，我的手拯救过无数人的生命，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rdo;

傅一睿怒吼一声，一下踹翻眼前的凳子，我吓了一大跳，忙扑过去抱住他，急急忙忙说：&ldo;别激动，一睿，你别生气，生气你就算也天大的委屈也变成理亏，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他不是你父亲，他现在只是个病人，他是个病人！&rdo;

傅一睿剧烈呼吸着，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在我的安抚下慢慢浑身放松，他深深吸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示意他已没事。

我放开他，傅一睿看向他的父亲，平静地说：&ldo;既然如此，我也不浪费时间跟你做无谓的争辩，如果没什么事，我把冉冉带走了，您安心等着手术，祝您顺利。&rdo;

他说完朝自己的父亲微微鞠躬，示意我走。

&ldo;等等，混账东西，我有说你们可以离开吗？&rdo;许麟庐怒了，骂道，&ldo;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rdo;

&ldo;没什么好说的了，&rdo;傅一睿没有回头，停下来说，&ldo;早在我将姓氏改成我妈妈的姓那一天开始，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do;

他大踏步走出病房，我想跟着，却被许麟庐叫住：&ldo;张小姐，你等一下，傅一睿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你不想当我许家的媳妇了？你不想在医学界获得捷径，鹏程万里了？&rdo;

他说得已经很不像话了，我转身，面无表情走向他，冷冷地说：&ldo;许医生，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等到你入院，才知道你是傅一睿的父亲。&rdo;

许麟庐脸色一变。

&ldo;我认识他十几年，他从没提过一句他家里的事，他有的这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拼搏到的，我很以他为荣，整形外科是个了不起的地方，它绝对不仅是隆胸和拉皮，它还给予人希望和信心。在这一点上，它的意义跟心脏外科不相上下，而傅一睿是其中优秀的医生。或许他不是伟大的，但他足够令人尊敬。&rdo;

我盯着老头脸上的褶子，淡淡地说：&ldo;如果我是你，有这样的儿子我会深感骄傲。&rdo;

&ldo;是吗？&rdo;他古怪地笑了笑，&ldo;看来你很喜欢他，只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欢他另外的品质，张小姐，我原本不想说，但出于无私和公平，我必须告诉你，我儿子并不如你看上去那么好。他骨子里有疯狂的因子，就如他死掉的母亲一样。那个女人，只是五分钟看不到我，就能连续不断打上百个电话，她还擅长撒谎、喜欢佯装自杀，玩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来引人注意。她生下来的儿子也毫不逊色，傅一睿，十八岁就懂得陷害自己的继母，伪造暧昧现场，试图引我发怒。可惜我比他聪明……&rdo;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许麟庐，摇头说：&ldo;不，那是你的妻子勾引他……&rdo;

&ldo;他这么告诉你？哈哈哈，&rdo;许麟庐愉快地笑了起来，&ldo;门外那个女人，从少女时代就处心积虑想成为许太太，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为此奋斗了几十年，各种花样无所不用其极，你说一个好不容易达到目的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轻易毁掉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rdo;

第49章

我在惊诧中脑子空白了足足有几分钟，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基本事实，这个事实令我骤然间对许麟庐不想再看，我感到胃里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作呕感，我冷冷地说：&ldo;别说了，我明白了。&rdo;

&ldo;你明白了？不用太快下决断，你可以逐步观察。&rdo;许麟庐彬彬有礼地微笑说，&ldo;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rdo;

&ldo;许先生，跟你说出的相比，我更感兴趣你没有说出的，&rdo;我转头看他，&ldo;而且我所谓的明白，是指我领悟你为何对我说这番话的动机。&rdo;

许麟庐笑容有些变僵，他说：&ldo;我会有什么动机？我就算有动机，也是不因为他是我儿子而偏袒他！&rdo;

&ldo;是吗？我谢谢你。&rdo;我安静地说，&ldo;你真是无私高尚。但我想不通的就在这里，许先生，你为什么不偏袒他？一般来说，对父母而言，难道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自私维护更合理吗？&rdo;

我继续说：&ldo;我很困惑，不管你刚刚跟我透露的事情是真是假，对傅一睿的名誉，对我们俩的关系进展都绝无好处，就如你特地在他面前指出我曾经死过一个未婚夫一样，你跟我说他十八岁时的劣迹想暗示什么？你到底出于什么念头要处心积虑说这些话？&rdo;

他怒道：&ldo;我是为你好！我认为你有知情权！难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张小姐，处心积虑？你就是这样目无尊长，诽谤别人的好意……&rdo;

&ldo;许先生，&rdo;我打断他，&ldo;你的好意我受不起！换成任何一个健康人污蔑傅一睿，我都不会客气，手里能招呼什么我绝对不会犹豫。但就如我刚刚所说，我对你没说出的话远比你已经说出的更有兴趣，人的欲望，有时候越是掩饰，越是明显，你为什么说这些话，你心知肚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