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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4页）

看顾惜还是不言不语，她甚至侧开脸，这种徒劳的挣扎，令他微微皱起眉头。这女孩，她不说话的时候，那么温柔，只是这样雨雾中立着，就足以令人心疼到肝肠寸断。

这种感觉荒谬而无稽。

他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只随着自己，又微微靠近，更加低的语调说，&ldo;这些人……他们才都三十岁出头，这个年龄，在艺术生涯中是很年轻的……谁都会有迷茫不确定的时候，我不想，他们被这功利的市场乱了心，影响到他们创作期的形成。&rdo;

他轻言细语，那么迁就包容。顾惜却觉更加困扰，离的近，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夹杂而来，熟悉是上次他也曾这么近，陌生之于他原本就陌生。

顾惜躲开这恼人的感觉，闷声说，&ldo;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隔行如隔山。&rdo;

他的声音追随而来，&ldo;那你想了解吗？随时都可以。&rdo;

他们说话，没有一句瞒着她。他甚至毫不隐瞒心里的想法。

顾惜却摇头，&ldo;我了解不起，也不想了解。&rdo;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对她都太奢侈。一件上千万的艺术品，一个准入门槛接近千万的基金，是她人生真正的奢侈品。

程琦却被这话刺了一下，想到第一次见面，是他的出现令她才有了这样的落差，因为他的出现，令她才不得不认清现实，识时务的认命。

他不由打量她，她聪明，有胆识，也有本事，那双眼，笑的时候能弯出花儿来。

如什么卡在心口，

他今天来，是随机的。

早上，程进出门的时候，他明明告诉自己，他不来的。可是因为太想看一眼，他和她，完全没有交集的生活要见面，谈何容易。后来收到消息，他也必须来，他当时心里是那么高兴……

他用一辈子没用的温柔语气说，&ldo;我今天原本没准备过来，早知道你会……&rdo;你会这样不高兴，我还来吗？

他不想问自己。

却见顾惜摇头，果断而肯定的。

&ldo;就算要委婉地开导一下别人，你也可以选另外的时间……&rdo;她抬头看向他，&ldo;你没必要一定这个时间出现，是不是？&rdo;

程琦顿觉无言以对，她是那么思路清晰洞若观火，他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半响，他才说&ldo;……只是想来看看你。&rdo;

语气竟然又像那一天他追到家里，站在门口说，&ldo;……你好不容易才来找我。&rdo;

这话能瞬间击垮自己的理智。

顾惜却摇头，心思沉重到极致，成了疲惫，她说：&ldo;你这样，说让我选自己要过的日子。&rdo;她想看着他，好好再一次和他说，却发现不能看他，她甚至不敢多看他。

她要被自己折腾死了，一次次，见一次，发现被吸引多一次。他能够引的自己万劫不复，可谁为自己的万劫不复买单？

她对着他的衬衫纽扣说，&ldo;你说了让我选，可我只感觉你画了一个天大地大的圈给我，我其实哪儿也去不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设想，可是你……&rdo;她说不下去了。

&ldo;因为我的出现，掩盖你的光芒。&rdo;他问，声音压着心慌。

顾惜说，&ldo;你令我的人生变得艰难。&rdo;

认识了这样的人，奋斗还有什么意思，奋斗到什么程度才配和他做朋友。奋斗到什么级别才能有底气和他谈情义。

纵然他什么都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