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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第1页）

&ldo;所以我才说了&lso;是!&rso;&rdo;

人人都怪他，现如今连相伴四十余载的发妻也要逼他，沈炳文不是没有火气的。

&ldo;不管有无，一切的骂名老夫都担下来了，你以为那是为了谁!&rdo;

&ldo;他赵怀珏若非仗着桐瑚，他敢今日这么放肆!&rdo;

&ldo;他不过，不过是有恃无恐!&rdo;

枉他沈炳文一世英明，自以为将软肋安置的妥妥当当，可不想到头来反倒让他头回尝到了被人拿捏的滋味。

&ldo;老爷，放过怀珏吧，只当是你这个为父的为桐瑚尽得最后一片心。&rdo;日后沈家没落，无依无靠的闺女就是最大的牺牲品，赵汝贞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绝不会大发慈悲容留一介罪臣之女在府。

沈炳文有气无力的倚在床头，他抬袖遮住脸颊，没有答应。

&ldo;瑚娘的依仗不在赵怀珏身上，你放心，四五年内，老夫会约束好朝廷上的人，让他们少寻浙江的麻烦。除非五房有嗣，瑚娘在赵家的根基牢不可破，否则老夫是不会对赵怀珏下死手的。&rdo;

想起自己膝下唯一的傻女儿，沈炳文仰头苦笑，慨叹着，&ldo;老夫最悔恨的是把瑚娘嫁给了赵怀珏，最庆幸的也是把她嫁给了赵怀珏……&rdo;

一窗之隔，沈栗端着药盏站在转角房檐下，表情麻木。

他向来知晓小姑母与姑父夫妻情深，也清楚沈氏宗族与永安侯府关系日益僵化的原因所在。在未到烟袋街之前，族兄们常私下里偷偷议论这位&ldo;吃软饭&rdo;的姑丈是如何挖空沈家的根基平步青云的，好像永安侯府能在六部站稳脚跟靠得都是他们沈家的提携，可如今沈栗才知道那些流言有多可笑。

四叔祖一手养出来的豺狼反咬了一口，撕皮带肉，可笑的是，在最后四叔祖竟然还心慈手软了，就算明知道是养虎为患，但为了小姑母，他还是放任了赵怀珏堂而皇之的从沈家麾下破门出走。沈栗看不清楚在四叔祖心中，沈家与赵怀珏到底孰轻孰重。

谷氏瞥见窗外的人影，眉头皱了一下。

&ldo;栗儿，药熬好了就端进来，凉了药效就不好了。&rdo;

沈炳文听见沈栗的名字，侧身往外面瞄了一眼，随即便收回脸上所有神色，专注于小几上那几分黄河发来的急报。

京城里头日日动荡，河南那边也不遑多让。孙坤是个能臣，但委实是少了些变通，六道府郡的粮仓岂是好动的，除非把地方衙门的官吏都给杀光了，否则那些硕鼠是绝不会把吃下腹的好处吐出来的。

&ldo;祖父，用药了。&rdo;

&ldo;嗯。&rdo;

浅浅一小盏汤药，忍住苦几口就没了。沈炳文用手巾擦过脸上的药啧，转头从小几上抽出一份调令，递给了沈栗。

&ldo;你在翰林院已经待了一年半了，再空耗下去也未必有什么长进，即日起，去吏部当值吧。&rdo;

&ldo;……是!&rdo;沈栗意识还有些恍惚，但脸上的喜色已经是不可自抑的往上涌。

&ldo;别高兴得太早了，莫忘了，吏部已经进了一个邵柏博，同是一辈人，他可比你走得远多了。&rdo;

沈栗的笑容一僵，顿时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