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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在人最多的地方铺上最难洗的羊毛地毯。客人总不会一进门就脱鞋,那样也太没素质了,这些人的面子可是比什么都重要。正想着,听到一声&ldo;您好,欢迎光临!&rdo;
我还没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要为她服务,就听到&ldo;你,过来!&rdo;
我只好扶着她走到沙发旁边,她径直坐下,把鞋脱下来,&ldo;去对面那个亮白灯的店里去帮我再买一双一样的。&rdo;她真的脱鞋了。
走进这家店,不算大,店里鞋子也不算多,一共就几个系,很快就找到了一样的鞋子。只是,买一样的鞋子,有什么意义?既然之前买的坏掉了,为什么还要再买一双同样容易坏掉的。很快,我发现,我的钱不够,又只好回去。
五分钟后,我抱着沉甸甸的鞋盒子走回去,身上一冒出一身汗,终于喘了一口气。可是当那双纤细的高跟鞋被从盒子里拿出来后,那位年轻时髦的女子脸色不是很好看,于是我又提起一颗心。
&ldo;不是这双。&rdo;果然,我就知道。与此同时她大叫,红烈的唇在开启间冒出刺耳的声音。
&ldo;不是吗?&rdo;
&ldo;你自己看。&rdo;在温和明亮的自然光下,两双鞋子果然有一些些细微的区别,只是她的那双多了几个水钻而已。等等。
&ldo;我这双上面是真的钻石&iddot;&iddot;&iddot;&rdo;果然,我就知道。看着她柳眉倒竖,烟熏妆都快化了,我有些想笑。
再三确认后,我又一次抱着两双鞋和一张黑乎乎的银行卡走进了那家店。两分钟后,我看着这位身穿百褶穿花三色涟漪雪纺裙的年轻客人唧唧喳喳的叫着,我只好看着她说&ldo;他们不给退,说是鞋子在打折期。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退。&rdo;
之后她又回来,非要让经理来,要投诉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做水疗了。她明亮的眼眸像是冰刀,我被宰割的瑟瑟发抖。平心而论,这是个美女。巴掌大的瓜子脸,杏眼柳眉,还画着精致的妆,更显得不落俗套。只是这些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坏印象。
听说她在得知我没有被开除后很是不满,扬言要让这家店开不下去,不知道老徐的生意做不下去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有人说,老徐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违法的乱纪的都干了一个遍,就仗着老徐有钱。老徐把店买了是为了摆平他儿子最近惹得一桩债事,好像是赌博欠了钱,又有人说是搞了不该搞得人,肚子大了,不好摆平。总之,这店是开不下去了。
索性老许给了一份不少的散伙儿费,足够我找到下一份工作。可惜在这个社会高度文明的今天,一个高中未毕业的未成年人并不好找工作。忙乎了半月后,终于在一个深夜的酒吧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这是一间人并不算太多的酒吧,但是依旧灯火通明。与美容院有所不同,这里的人大多是年轻的男人,女生很少。白天的贵妇人大多愁容满面,而这里却是充满了青春的喜悦,人们的脸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靓丽。帮他们上酒,偶尔会有大方的客人塞给不少小费,当然酒吧里很乱,却不能生气,还要赔笑。初初有些不习惯,可是,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
现在的我想起当初母亲穿长裙在树荫下缓缓回望的场景,像烟花绽放一般美丽又短暂,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无论多么痛苦,人总是希望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可一旦快乐自在了,便会发觉活着其实没有多大意思了。这样看来,人是矛盾又可笑的。此刻的我,无疑是活在巨大的痛苦中了。
母亲的身子本来要好了,正巧这天太阳大好,温暖又和煦。母亲执意要护士推她出去看看,说是几个月竟没有见过阳光了,要晒晒身上的霉气。这一晒不要紧,护士不知有什么事走开,母亲自己在外面受了风,一下子更严重了,半个身子都僵硬着不能动弹。身上插了几根管子,脖子青筋暴露,却微笑着说&ldo;这辈子许多事都错了,嫁给你爸爸是错的,当初回家是错的,唯一不错的是有了你。&rdo;说罢,流下一滴清冷的泪,然后又笑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酒吧的生意也不是很景气。天气越来越冷,来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毕竟没有那么多人喜欢大冷天出门。看着寥寥的几个人,老板时不时会发出忧愁的长叹,然后拖着微微胖的身子踱来踱去,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一只机警的老鼠。客人少,小费自然不会多,每天靠在柜台上看着几个喝闷酒的人,也甚是无趣。
这天,天极冷,灰白白的。看着稀疏疏的客人,我无奈的抱着头,人少就工资少,可这些人偏偏还不走,这就意味着无法下班。几个人只好守着点等,正踌躇着,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儿。何生,妈妈的初恋情人,这样说来有些尴尬,可事实如此。我走过去问候,&ldo;您在这儿一个人喝酒?&rdo;
他一怔,笑了笑&ldo;你怎么在这儿?&rdo;然后又抿了一口。
&ldo;这里的钱比较好争。&rdo;我尴尬地笑笑,指着地说。
&ldo;你会不会喝酒?喝一杯吧。&rdo;他递过来一杯酒,&ldo;你母亲怎么样了?最近没去看她。&rdo;
&ldo;本来快要好了,但是出了点意外,又严重了。&rdo;这酒微苦。
&ldo;你挣得大概不够吧?&rdo;他好像喝多了,脸色通红,笑得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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