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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神原和彦坐回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表示他已经没事了。健一从洗手间拿来毛巾。

&ldo;我现在这么做，对吗?&rdo;大出抽着鼻涕，&ldo;公司那边很惨。我必须担心那边，因为我是继承人。

&ldo;具体而言，&rdo;神原冷静得惊人，&ldo;假如你父亲的公司面临危机，你又能做些什么呢?&rdo;

大出俊次又吸了一下鼻涕，拿t恤衫的下摆胡乱擦了擦眼睛和鼻子，似乎用不着毛巾。

&ldo;没什么能做的吧?&rdo;神原和彦说，&ldo;如果是这样，你还是把精力集中到证明自己的清白上为好，这样至少还能让妈妈放心一点。&rdo;

大出俊次低下头，撤起嘴，低声说：&ldo;我倒想问问你……&rdo;

&ldo;什么?&rdo;

&ldo;你真是个让人犯恶心的浪蛋。没人这么说过你吗?&rdo;

神原辩护人无法回答。

大出抬起头，看着神原。这次倒并不是要打架，可看上去态度更恶劣了。

&ldo;你自己明白吗?混账透顶。脑子快，嘴会说，心眼黑。其实，你要比我坏多了。&rdo;

健一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

&ldo;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老爸杀死你老妈的时候，应该连你一起弄死;要不，你老爸在上吊的时候，应该把你吊在身边。这样就好得多了，你说是不是?&rdo;

健一猛地将手中的毛巾扔向大出。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正朝大出俊次猛扑过去。

他并不想揍大出。他做不出这种英勇行为，只是想扑上去阻止。大出吃了一惊，一闪身就躲开了，健一反倒摔在了厨房的地板上。

健一的气势丝毫不减。他站起身来大叫道：&ldo;不准说这种话!&rdo;

你根本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谁都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ldo;你要向他道歉、道歉!道歉!向他道歉!&rdo;他一边喊着，一边准备再次扑向大出俊次。

身后有人抱住了他。没有别人，只有神原和彦。

&ldo;别拦我。你这个混蛋!&rdo;甩开神原的手，健一也对他大喊大叫起来，&ldo;为什么能容忍他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拦住我?被他这么说，你不觉得窝火吗?&rdo;

神原和彦体格和健一不相上下，也不躲不闪，健一一下子就揪住了他。就像刚才大出对神原那样，健一也抓住他的衣领摇晃起来。

神原丝毫不予抵抗。健一摇着摇着竟哭了起来，于是停止摇晃，拽着神原的双手很快松开了。他全身瘫软，一下子坐到了地板上。

&ldo;我也想过。&rdo;头顶传来神原和彦的声音，沙哑、低沉，轻到只能勉强听见，&ldo;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下来了?所以……&rdo;说到这儿，他噎住了。

健一抬头看着他。只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表情，却站得笔直，和大出俊次正面相对。

&ldo;其实，我那时就知道……&rdo;

对面大出俊次的脸一片苍白。

&ldo;我知道，自己早就死了。&rdo;

和父母一起死了。

&ldo;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幽灵。我是幽灵。&rdo;

柏木卓也问过丹野老师的残酷问题，再次浮现在健一的脑海里。那孩子，能善待自己的生命吗?能找到活着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