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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正想怎么办呢，眼睛瞄到躲在三人身后的祁春梅，当即有了主意，让春梅去，既能探清情况，又不失礼数。

还没等他去拉春梅，姚常玉就进来了，一手扒拉开他们几个，推门进了屋，后面田水妮慢了半步也跟进去了。

&ldo;香贝，咋地了？&rdo;

&ldo;燕子，你小姑又欺负你了。&rdo;

前面是姚常玉问的，后面自然就是田水妮说的，话音刚落，姚常玉顿时横眉冷目，&ldo;老大媳妇，你这说的是啥话？屋里有啥事你是听见了还是看见了，张嘴就胡咧咧。&rdo;

田水妮身子习惯性地往后缩，气势一下子弱了不少，可随即又挺了挺胸膛，&ldo;这还用看吗，要是她小姑没欺负人，燕子咋能那么喊。&rdo;

&ldo;你能，比那派出所的警察都能耐，听着一声喊都能判案，赶明儿你也别下地挣工分了，去派出所报道得了，断案如神，人家能把你供起来。&rdo;姚常玉训完儿媳妇，双手一握放在胸前，厉目对向悄悄跟进来的张有年，她可没忘刚才他在最前面，说明啥，他跑得最快呀，当他们家是啥地方？当她闺女是猛虎咋地？他媳妇在自己家里还能出啥事？

&ldo;小张，你是不是也以为你小姑欺负燕子了？&rdo;

张有年挠挠脑袋，这个问题原本不难回答。听见叫声的时候，真以为自家媳妇被欺负了，他之前可没少听媳妇小舅子数落小姑的不是，娇气、懒惰、不讲道理，家里有点东西就霸占着，不给还会抢，进屋的时候他率先观察媳妇，见她站在床边，身上没啥变化，可再看地上，散落了一盒百雀羚面霜，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幕媳妇被抢的画面，等看见这位小姑，但见她靠在床头坐着，静静地看着大家，既没慌乱也没躲闪，他还真不好强下结论了，&ldo;奶奶，妈，咱们还是先听听燕子跟小姑怎么说吧。&rdo;

&ldo;这倒像句人话。&rdo;姚常玉横了一眼田水妮，贴近祁香贝坐下，&ldo;妮儿，咋回事？跟妈说，妈给你做主。&rdo;

这话说得祁香贝感动得无以复加，她有种感觉就算她真做了不好的事情，老太太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半点不打折，毫无疑问原身就是被这种全身心的袒护宠坏的吧。

&ldo;妈&rdo;

&ldo;奶奶，为什么您每次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就维护小姑，什么都紧着护着小姑，我也是祁家的姑娘，就因为小姑是您闺女我是孙女，就永远排在她身后吗？&rdo;

祁春燕捂着脸，强忍着哽咽说出这些话，张有年心疼媳妇，忙站到她身边让她靠，田水妮也搂着她，替自己闺女委屈。

姚常玉端正了身体，看着田水妮母女嗤笑一声，&ldo;这话说的是实理，你还别抱屈，你姑在我这儿就是排在你前面，就跟在你妈面前你小姑排不上个是一样的道理，在你要求我把你放在你小姑前面的时候，你先要求你妈把你小姑放在你们前面，看她能不能做到。&rdo;后面的话姚常玉是盯着祁春燕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的，怕把她绕晕了，都多少年了，这丫头咋还较这个真呢，孙女是亲，可再亲能亲得过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儿肉吗？

田水妮搂着祁春燕的手更紧了，她想说话却连嘴都张不开，承认婆婆说得对，不就说自家姑娘争这个没意义吗？反驳婆婆的话，更不对，四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心尖尖，小姑子算啥，就是个面子情罢了，怎么可能放在首位上。

祁春燕抹掉眼泪，靠着张有年的胳膊，&ldo;行，我彻底明白了，我不争这个，以后再也不争了，可今天这事儿，我得先说个明白。&rdo;

姚常玉不乐意了，辈分在自己姑娘这里，凭哪样都得香贝先说呀，&ldo;不&rdo;

&ldo;妈，&rdo;祁香贝打断老太太后面的话，她倒是想让祁春燕先说，看她怎么解释当前的局面，&ldo;让她先说吧。&rdo;

姚常玉有些不理解闺女了，往常都是她争着说，噼里啪啦一股脑倒出来，今天倒谦让了，也没啥，谁先谁后，道理都在哪儿，怕个球，遂让出了主场，&ldo;既然你小姑让你，你就先说吧。&rdo;

祁春燕抿抿嘴，开始自诉，&ldo;好，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嘛，我结婚前跟小姑闹了点不愉快，两个人一直别扭着。刚才在东屋一起打纸牌，大家都在，就小姑一个人孤零零在屋里，我心里就有点不得劲，虽然当时是小姑不对，可毕竟是一家人，我也出嫁了，是大人了，就主动过来找小姑说说话，想着两个人和好家里能更和睦，到了屋里小姑在看小说，对我爱答不理还讽刺我学历低不配看小说，我忍了，谁让我是小辈还是上赶着进来的呢，后来我看见小姑桌子上的哈喇油，想起来早上我擦面霜的时候顺手放兜里了，喏，就是地上的百雀羚，是婆婆从省城过来专门带给我的，我舍不得一直省着用，基本还是满的呢，我想着送给小姑她肯定高兴，谁知道小姑觉得我给她用过的是看不起她，就把面霜整个扔到地上了，都不知道多伤我的心。&rdo;

田水妮听了祁春燕的一番诉苦，可是受不了，闺女嫁到城里，亲家是干部，女婿是警察，谁见了自家不是巴结呀，咋到了小姑这里还受欺负呢，&ldo;她姑，你咋总干这种事情呢，上次是想抢&rdo;

&ldo;老大媳妇，仔细你的嘴。&rdo;姚常玉呵斥道。

田水妮的话戛然而止，本来想数落祁香贝几句，差点说漏了嘴，赶紧闭上，后面的话也咽到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