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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小皇子睡得香甜，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打着小呼噜。

沈尚书怔怔地看着那个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

分娩那日，他痛得昏了过去，紧接着就是茫茫一场大梦，时梦时醒，也不知他的孩子，究竟是死是活。

小皇子睡高兴了，欢快地在襁褓中蹬了两下腿，继续呼呼大睡。

沈尚书轻轻笑了：&ldo;卓凌。&rdo;

卓凌说：&ldo;是。&rdo;

沈尚书说：&ldo;送小皇子回去吧。&rdo;

卓凌怔住：&ldo;娘娘不想多陪陪小皇子吗?&rdo;

沈尚书垂眸低笑：&ldo;我早晚是要走的，让他记住我的样子，日后反而多添难过。&rdo;

卓凌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不明白：&ldo;娘娘，您要去哪里?&rdo;

沈尚书说：&ldo;陛下答应过我，只要我恢复神智，他就放我出宫。&rdo;

卓凌不明白。

皇后神志不清的时候，皇上确实这样喊过。

可如今……如今两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皇后娘娘却真的要离开吗?

卓凌小心又茫然地问：&ldo;娘娘，你……你怨恨陛下吗……&rdo;

沈尚书说：&ldo;我从未恨过他。&rdo;

卓凌小声说：&ldo;陛下所作所为，着实有些欠妥，娘娘恨他，也是应该的……&rdo;

&ldo;卓凌，&rdo;沈尚书打断他，&ldo;我不是那些满心满眼只有情爱二字的柔弱金丝雀，我曾经手握天下大权，左右朝中官吏生死迁贬。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无论是夺权还是下毒，我都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做。&rdo;

七年前，长公主谋反，张郄镇压之后曾命他彻查小皇帝是否参与其中。

那时，若有任何蛛丝马迹说明小皇帝有重夺大印之心，太医院里的失魂散，早就灌进了那孩子的肚子里。

为掌权者，这些小事，做起来轻车驾熟，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于公，他不恨。于理，他该得。

只是，于情，他仍觉得心神俱疲痛不欲生。

再也无法相信，少年皇帝毫不犹豫就能脱口而出的誓言，到底有几分真心。

恍惚中，他好像还能看见尚书府里的荒草枯木，看见年少的皇帝与他相对而跪，指天发誓的模样。

&ldo;朝臣们的指责，朕来扛。列祖列宗们的怒气，朕去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