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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乔安娜正要答腔时，鲁思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手捧着一台录像机，录像机上摆着一个公文包。&ldo;这是道肯先生。&rdo;鲁思粗鲁地介绍完，便跳回原先的椅子上。&ldo;他要用到电视机。你相信吗，外婆竟然用录像带留了遗嘱！&rdo;

&ldo;不完全是这样，拉斯勒小姐。&rdo;那男人说，并弯下身来，把录像机放到电视机旁的地板上。然后站直了身，他向乔安娜伸出手，猜中她就是玛蒂尔达的女儿。

&ldo;你好，拉斯勒太太。&rdo;接着走向站着的莎拉，也和她握手。&ldo;布莱尼医生，&rdo;他指着厅里的椅子，&ldo;请坐。我非常了解，今天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我不再废话。我今天的身份是玛蒂尔达？吉勒拜太太最终遗嘱的其中一位联合执行人。稍后我会将遗嘱的副本交给你们，你们将会看到，这将取代吉勒拜太太生前所立的任何遗嘱。另一位联合执行人是约翰&iddot;哈古德，他是普尔市山丘路巴克莱银行的经理。

当然，我们两位都是代表公司执行这项任务，如果我们其中一位离开公司，公司将指派另一位执行人联代。&ldo;他停了一下，&rdo;都清楚吗？&ldo;他的眼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rdo;很好，现在，请给我一点时间接好录像机和电视机。&ldo;像个魔术师般，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卷碳纤电缆，一头接到电视上，另一头接到录像机。&rdo;该插电源线了。&ldo;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拉出一条电线，接到录像机后面。&ldo;如果我没记错，是在壁炉左边踢脚板的上面……啊哈，没错，在这里。太好了……如果你们好奇，我怎么晓得插座在这里，让我解释一下：吉勒拜太太曾经要我来这里，清点她名下的东西，&rdo;

他对她们眨了眨眼，&ldo;纯粹为了避免在宣读遗嘱后，亲属之间发生争执。&rdo;

莎拉发现，打从他走进客厅到现在，自己的嘴巴从没合拢过。她刻意闭紧嘴巴，静静看着他将电视调整到录像机的频道。接着，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卷录像带放入录像机里，并退后让玛蒂尔达自己开口说话。当玛蒂尔达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时，现场静得可以听见针掉落地面的声音。连鲁思都坐得像座雕像，忘了手指间的香烟。

熟悉的声音，上流社会的腔调，扩音器里的声音自信满满。

&ldo;好了，孩子们，&rdo;玛蒂尔达轻蔑地拉下嘴唇，&ldo;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在想，为什么我坚持要你们都在场。不必说，乔安娜心里一定在诅咒我，鲁思满肚子怨言，而莎拉‐‐我猜‐‐正在后悔认识我。&rdo;老妇人干笑了几声。&ldo;现在……呃‐‐乔安娜，你的诅咒再也不能把我激怒，就算人死后有知‐‐我是不太相信这点‐‐我也不会再受困扰；而鲁思，老实说，最近你的抱怨实在太令人厌烦，因此，也不会令我感到困扰。&rdo;她语气柔和了些。&ldo;至于莎拉，一定正为了我的片面决定，把她拖进我的家务事之中而感到不满，这点是我在意的，我只能告诉你，莎拉，认识你的这段时间里，我珍视我们的友谊，以及你坚强的个性。我想不出有任何人，能承受我即将加在你肩头上的压力。&rdo;对莎拉而言，老妇人的眼神显得异常残酷。在玛蒂尔达这张遭天下人唾弃的面孔前，莎拉过去对她的关爱倒显得过度天真。她心想：她的幽默感哪儿去了？

&ldo;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们，乔安娜不是詹姆斯&iddot;吉勒拜的女儿，而是我伯父‐‐吉洛德&iddot;卡芬迪的女儿。他是我父亲的大哥，而……&rdo;低头思索比较恰当的字眼，&ldo;在我母亲去世后，他邀请我们父女搬来这里和他同住。四年后，我们开始了不正常的关系，由于家父本身没什么钱，所有财产都留给了长子吉洛德；而我母亲的钱在她过世后，除了一部分以基金的形式留给我之外，其他都归还给我母亲娘家。如果没有吉洛德的邀请，我们父女俩将无家可归。对于这点，我非常感激他，但除此之外，我鄙视和诅咒这个男人。&rdo;她露出冷酷的微笑。&ldo;他强暴我的时候，我只有13岁。&rdo;

莎拉非常吃惊‐‐不只是因为玛蒂尔达的话，更因为她说话的样子。那不是她所认识的玛蒂尔达。为什么她这么无情，这么冷静地算计一切？

&ldo;他是个酒鬼，和我父亲一样，我恨他们。他们毁了我建立美好婚姻的机会。

我不知道，如果当时父亲知道吉洛德对我所做的事，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敢确定的是，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阻止，因为他怕吉洛德会把我们逐出这房子。家父是个懒散透顶的人，先是靠我母亲娘家，我母亲死后，则靠他大哥。我印象中他惟一的一次工作，就是后来竞选议员。他视此为飞黄腾达的快捷方式，所以当选后，他那卑劣的本性又原形毕露。&ldo;她再度停顿下来，陷入不愉快的记忆中。

&ldo;吉洛德对我的凌辱，前后持续了12年，最后我受不了，终于告诉了父亲。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年，只能说，我一直活在他们俩的阴影下。在财务上和生活上，我一直是个囚犯。打小大家就告诉我，这个家累世以来，男人天生就是一家之主。感谢老天，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我知道，只有能赢得尊敬的人，才有资格当一家之主，不管是男人或女人。&rdo;她停顿了一会儿。&ldo;想也知道，当时家父一味责备我，说我是咎由自取，骂我是个下流胚子，无意采取任何行动，正如我所料，他要我忍气吞声，维持现状。可是，他有弱点‐‐当时他已经是国会议员，我威胁他说要写信给保守党和报社，揭开卡芬迪家的真面目。结果，在我的威胁下，我们达成一项协议：我可以嫁给曾公开表示喜欢我的詹姆斯？吉勒拜，条件是不准对外透露半个字。就这样，我们准备让一切过去，重新开始，不过父亲担心我会反悔，坚持我必须立刻和詹姆斯结婚。他为詹姆斯在财政部找了份工作，把我们送到伦敦一所公寓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