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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卫庄点了点头。

沈九纳罕道：&ldo;可大家不都说他是月娘的……&rdo;

剩下那两字，沈九没说出来，因为她忽然想起卫庄说她跟练月是旧识，他俩的关系应该也不一般。

卫庄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ldo;大家说的是流言，不一定是真的，你若有意，无需顾及旁人。&rdo;

沈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卫庄见她没什么要问，似乎也没话说，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推到她面前：&ldo;若是无意，天地广阔，以姑娘的容貌和品性，到哪里都会有好出路，这个就以备不时之需吧。&rdo;

沈九瞧着他推过来的银票，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辈子，除了知道自己卖身有二百两银子之外，就再没见过这么多钱了，沈九怔怔的瞧着卫庄。

卫庄道：&ldo;这是姑娘救人的回报，不必觉得受之有愧。&rdo;

他见沈九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便道，&ldo;以姑娘的处境来讲，拒绝可不是什么聪明之举。&rdo;

沈九不再犹豫，将银票收起来，道了一句谢，又让他代自己向练月道谢，然后告辞了。

卫庄从练月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进里边去，看见床上的人儿屈膝躺着，正瞪着一双眼睛看帐顶。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摸了摸她的脸，问：&ldo;在想什么？&rdo;

练月愣愣道：&ldo;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rdo;

卫庄愣住了。

她忽然坐起来，将双腿盘起，边回忆边道：&ldo;不知道这事具体发生在那一年，但也是夏天，天上有月亮，可能是十五，也可能是十六，我半夜睡醒，忽然想吃饺子，于是去灶房和面，擀皮，调陷，各种馅，有西葫芦鸡蛋，有牛肉芹菜，白菜粉条的，包了好多好多好多的饺子，一直包到没地方放了，才不包了。包完之后还数了一下。&rdo;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卫庄：&ldo;你知道我包了多少个吗？&rdo;却又不等他回答，就兴奋道，&ldo;四百三十二个，我竟然包了这么多。包完之后，自己下了十个，三个西葫芦鸡蛋，四个牛肉芹菜和三个白菜粉条。因为包的太多，根本吃不完，夏天又放不了，所以天亮之后，就把剩下的分给左邻右舍了。我东边的邻居好像是个卖豆腐的，我叫他家的媳妇叫庆嫂，庆嫂三十几岁的样子，胖胖的，嘴角还有颗黑痣。西边的邻居姓商，我叫他家的男人商大哥，商大哥长得特别高，我跟他说话，得一直仰着脖子。还有一个蔡大娘，在巷子口，我给他家的饺子最多。&rdo;

她感叹道：&ldo;我那时候到底是有多无聊啊，要半夜起来干这种事。&rdo;

卫庄道：&ldo;就是蔡大娘家的媳妇告诉我，她大年初二那天下午看到你在他们家门口，被四个人围堵了。&rdo;

&ldo;四个人？&rdo;练月皱眉道，&ldo;有说长什么样子么？&rdo;

卫庄想了想，道：&ldo;说是两男两女，都很年轻，女子一个紫衣一个红衣，男子一个黑衣一个青衣。&rdo;

练月沉吟了一会儿，分析道：&ldo;我估计紫衣应该是紫苏，青衣是东音，至于红衣，反正我在时，除了我，好像没其他人喜欢这个颜色，他们都觉得这个色艳俗，我倒不觉得，我喜欢那种红，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rdo;又想起什么，&ldo;不过我起来包饺子时，身上穿得衣裳颜色的确很浅，像烟白色。&rdo;顿了顿，&ldo;我好像也知道自己那时为什么不穿重色衣裳，应该是出于那种颜色太扎眼，我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换了清淡的颜色。&rdo;

卫庄却并不接她这个关于颜色的话茬，而是继续问：&ldo;然后呢，除了这些，还想起其他的了吗？&rdo;

练月道：&ldo;送完饺子回家之后，我在家收拾了一下，就推着车去城门口，我原来真的是卖木雕的，我有一个手推车，两个轮子和两条腿，上面架着一个长形的车斗，车斗里是各种各样的木雕，里边还塞着一把遮阳伞，估计应该是六十四骨的，我把车推到一条巷子口停下，然后把伞撑开，把木雕摆起来。哦哦，对了，&rdo;她瞧向卫庄，&ldo;我旁边就是蔡大娘，她在那卖布，我跟她的关系好像很……很……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rdo;

练月说到兴致勃勃之处，看向卫庄，本是想寻求知情人的共鸣，却发现他一双眼睛正贼亮贼亮的瞧着她，瞧得她都说不下去了。

卫庄问：&ldo;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rdo;

练月愣了一下，又微微叹气：&ldo;就想起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好像那段时间，每天就这点事，睡觉、吃饭、做饭、刻木雕、出摊，其他的就没了，不过依稀记得那段日子有下过一场特别大的雨，特别特别大，城里到处都是积水，能没了脚踝。&rdo;

卫庄顺着她的这个话，想了想，道：&ldo;那应是天启二十四年夏天的事儿，那场雨的确特别大，我也有印象。&rdo;顿了顿，&ldo;然后呢？&rdo;

练月摇了摇头：&ldo;其他的就很模糊了，像一团影子似的，具体是什么记不起来。&rdo;

卫庄直直的瞧着她，瞧得练月有些心虚，她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别开目光：&ldo;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故意想不起你的，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