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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2页）

我点头：&ldo;好。那你必然也记得，我当初说过的，你若负我，你我今生瓜葛尽断，一生绝不复见。&rdo;

我道：&ldo;今日一见，即是你我最后一面。&rdo;

于闲止看着我，眸中浮浮沉沉，片刻，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我：&ldo;我这些日子，给阿南起了几个名字，拿不定主意选哪一个才好，你挑一个吧。&rdo;

我看着他手里的信笺，没接，道，&ldo;你日后自己给阿南吧。&rdo;

于闲止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收回，应道：&ldo;好，等从小河洲回来，我着人拿给他。&rdo;

我道：&ldo;也不必了，再过几日，阿南就要随我回京了。&rdo;

&ldo;你要走？&rdo;他一愣。

&ldo;我不该走吗？&rdo;我道，&ldo;淮安本不是我故乡，我在外流落经年，是该回家了。&rdo;

天末云霞褪去，暮色化成苍茫的蓝，笼在府外街头，像一团晦暗的雾。

我问：&ldo;你还有什么事吗？&rdo;

于闲止默立一会儿，道：&ldo;明日我要出征了，你二哥说，你不会前来相送。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rdo;

他的眼底染上暮里的雾，寂寥像秋，可明明春尚未过去。

&ldo;闲止哥哥。&rdo;我道，&ldo;我累了。&rdo;

这么多年，我太累了。

于闲止定定地看着我，眸色黯下去。

片刻，他安静地笑了一下，指了一下刘府的府门，说：&ldo;我看你进去。&rdo;

我忽地想起很多年前，我方从冷宫出来，乍然听闻那个害我入冷宫的凤姑被他收入王府，对他说，就这么，算了吧。

当时他也是像这样指了一下天华宫，说，我看你进去。

我还记得那日有茫茫深雪，将他的发丝染得花白一片，一如眼前苍苍暮色，披在他的肩头，叫人忽然想起一个句子来，朝如青丝暮成雪。

我不知道那一晚，于闲止是何时离开的。只记得他踩着深雪走路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大约因为远南没有雪。

后来，我每每至睡梦里惊醒，梦里都有一个踽踽而行的身影，他或是走在大雪纷飞的山麓，或是走在荒烟蔓草的广漠。

我一直后悔没能陪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