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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他大约果然是没歇好，已近子时，身上的天青蟠龙朝服还未换下，眼底的黑晕很重。

我不知从何说起，摇了摇头只道：&ldo;想起一些要紧的事，一时却理不清头绪，只好过来问一问二哥。&rdo;

二皇兄听我这么说，愣了一愣，朝四周看了一眼，才拽了我的手道：&ldo;你过来。&rdo;便不由分说将我拉到椅凳上坐下，探手触了触我的额头，直起身吩咐：&ldo;卫旻，拿碗参汤来。&rdo;

我刚想说什么，他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ldo;你是越发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寒疾才好了一点，就漏液奔走，便是真有什么事，也等喘口气再说。&rdo;

我便将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焕王府是亲王府邸，但就内厅来看，却布置得像个将军府，四角烛座燃得影影绰绰，正中搁着丈余长的沙盘，上作大随兵图。二哥方才大约是在与慕央商议分兵布阵，此刻慕央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用来照亮沙盘的青瓷烛台。

卫旻很快便将参汤送来，我不喜参汤的味，只饮了一半便递给二哥。

二哥怪责地看了我一眼，一边将参汤送到嘴边，一边道：&ldo;想问什么便问吧。&rdo;

我问：&ldo;二哥，二嫂呢？&rdo;

二哥嘴里的参汤&ldo;哧&rdo;一声喷出来，呛了半晌才道：&ldo;她自然在该她呆着的地方呆着，这么晚了，难不成还能在我府里么？&rdo;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问：&ldo;怎么了，碧丫头，竟是阿璎惹什么事了么？&rdo;

慕央看了我与二哥一眼，将烛台搁在一边，抱手道：&ldo;王爷既要与公主叙话，末将在此多有不便，先告辞了。&rdo;

我见他抬步要走，起身道：&ldo;慕将军留步。&rdo;

慕央回过身来诧然地望着我。

我垂眸道：&ldo;今日之事，有慕将军在场也好。&rdo;

二哥的眉头微微一锁，嘴上虽嫌弃地道：&ldo;神秘兮兮的，也不知究竟要作甚。&rdo;举手之间，却已摈退了众人。

夜深人静，厅堂内灯色昏黄，我的目光凝结在正中的沙盘上，上头的大随兵图将随国分成四块，却又不尽然是本土与三块藩地，南面远南与西里江淩相接，西面荒凉，平西与北漠雁关唇齿相依。

我道：&ldo;二哥，今年开春，大皇兄命我随于闲止南下江淩，召回二嫂与聂家三万精兵，是为何？&rdo;

二哥怔了一怔，看了慕央一眼，才道：&ldo;驻守雁关。&rdo;

&ldo;怕不是驻守雁关这么简单罢？我道，&ldo;雁关早有大将萧勇驻守，倘若燕国当真率兵从北漠雁关入侵大随，有平西王与萧勇联手抗敌，聂家三万精兵，当派不上用场才是。&rdo;

二哥皱眉道：&ldo;碧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从前对这些兵务政务从不上心。&rdo;

我道：&ldo;燕国人骁勇善战，其百姓更以游牧为生，自小便长在马上，这一点倒是和平西很像，所以平西与北漠这些与燕国相接的地方，都一并称为燕地。二哥，大哥召二嫂去驻守雁关，是否怕届时燕兵入侵，平西王有二心，不肯助大随退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