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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ldo;……&rdo;

虽然三妹身体一直维持原状，不好不坏，但她却的确是依靠这药而活着的。他犹记得，当年三妹每况愈下陷入昏迷差点死亡时，宗主是如何拿出了一些小小的药的。

那药，看着像是从更大的丹药上掰下来的，莫甲三也一直希望能增加一点用量。他忍了很久终于问出来，可宗主却明确拒绝了他。

哎……

&ldo;还有，&rdo;尤云生突然收回了丹药，另外一只手摸着他最喜欢的设计复杂的白玉双立人茶杯，眼睛里边倒映着回旋的水纹，&ldo;有人看见，你带走了一个入魔的人?&rdo;

&ldo;……&rdo;莫甲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ldo;绿衣服，金链子，长得很美，江家人说，是叫江萌昊的?&rdo;

第50章躬蹈矢石（十四）

听见&ldo;江萌昊&rdo;三个字，莫甲三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

尤云生用手掂量着莫甲三妹妹需要的丹药，十分漫不经心，好像下一刻便要从身边的窗户扔出去一般。那些小圆珠般的丹药在他掌心中互相撞击着、翻滚着，仿佛随时都会跌落在地，裹着灰尘躲进找不到的地方。

尤云生的声音带着一些魔性：&ldo;是江萌昊吧?他在哪儿呢?&rdo;

&ldo;他……他……&rdo;莫甲三的喉结上下滚动，&ldo;咕&rdo;地咽下了好几口唾液，最后哑声道，&ldo;我不晓得……&rdo;

&ldo;你不晓得?&rdo;尤云生将丹药抛得更高了些。丹药在半空中散开，而后逐一掉落，尤云生却看都不看，只是随手接着。莫甲三的目光紧紧黏在药上，眼眶发红，眼珠外凸，视线随着药的轨迹上下挪动。他沉默了许多，才从喉管中蹦出了几个撕裂了的字：&ldo;我不……晓得，我没有……见过他……&rdo;他要承认了，江萌昊必死，而他应允了会报答恩情。

&ldo;哦?那是人家胡说?&rdo;

莫甲三继续生涩地应对：&ldo;他也许……看错了……他看见的……并不是我……&rdo;进行这种对话宛若置身地狱，仙人们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切，于尘世中抓住摸不到的脉络，牵扯出他人隐秘于心的因果。只是他还怀着一点侥幸，指望宗主只是故意诈他，不会真的用他三妹要挟，兴许装一装，便能翻页了。

&ldo;是么。&rdo;尤云生的目光冷得如同寒冰。他的手掌倏忽一收，右手拿过了那精致的白玉双立人茶杯，将左拳置于杯口处，一根一根撒开。丹药扑簌簌地掉进茶杯，还冒腾着热气的茶水将丹药浸湿、吞卷，拉入更深处的莹白色的杯底。片刻之后，药丸化于水中，再也看不见了。尤家宗主尤云生动作优雅地随手一泼，茶水便连带着丹药一同被泼在了地板上。地板被泼出一大片水痕，在阳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

&ldo;宗……宗主……&rdo;莫甲三只觉得眼前一黑，强撑着才没有去捞茶水。他的两只手都微微发抖，但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道，&ldo;这……这是……&rdo;

&ldo;那你去查查江萌昊的事。&rdo;尤云生潇洒地挥着衣袍坐下，&ldo;尤家不养怀有二心之人。&rdo;

&ldo;这……&rdo;

&ldo;甲三，仙魔自古以来势难两立。不要因为小恩忘了大义。不过，十天内若没有消息，你三妹的命可就难保了。&rdo;

&ldo;宗主……&rdo;

&ldo;我累了，去查吧。&rdo;

&ldo;……&rdo;

莫甲三的脑子一团乱麻，凭着本能走到了三妹的房间。

三妹莫朱又是靠着床柱读诗，苍白的嘴唇吐着婉约的句子。她与莫甲三的外形全然不同。莫甲三肤色黑，身材非常高大，而莫朱很瘦小，皮肤白得发青，好像是透明的一样，里边血管清清楚楚。血管偶尔跳动一下，承载着活人的气息。

莫朱抬头看见了莫甲三，微笑着将书放在了一边：&ldo;大哥。&rdo;

&ldo;三妹……&rdo;

&ldo;大哥，&rdo;莫朱的声音也是细细的，&ldo;有杨满庭的消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