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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院外已经议论纷纷，院内楼老爷子呵斥住柳阿麽。

&ldo;老三忙一年到头拿些钱买些吃食怎么了？菜是他种的他摘的，有本事你个老货自个去种菜摘菜！&rdo;

闻言，楼玉珠气的心口直喷火。庄户人家没分家前所有所得都要上交公中，再由公中按上交的数分配零用钱到各房，大房楼承祖在镇上教书上交最多，所以每月的月例有两百文；二房楼承理没啥本事，偶尔去镇上打点零工上交钱不多，所以月例只有一百文；三房楼承义最勤快，每有零工都不落下，月例有一百二十文，要比二房还多二十文。为这事二房闹过很多次，但之后却是没闹了？为啥？因为二房楼承理最会耍赖，家里的事情偷赖不说，打零工的钱明明有一百文却只上交四十文，平日还最爱到柳阿麽面前讨巧卖巧，总能弄几个子儿。三房月例有一百二十文，却只过楼承义的手，没隔几个时辰柳阿麽就是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只说的楼承义主动把钱还回来。楼承义最是孝顺，又想着家里吃都是在一起穿用由公中管着便没去多想，久而久之，连二房都存了一笔不菲的私房钱唯最辛苦的三房却是一个子儿都无。至于大房？呵呵，楼玉珠冷笑。每月是上交了五两银子，可父子俩在镇上的花哨可远远不止这个数！更别说这么多年来大房花在读书上面的钱了。而且就许春亭那心机性子，手里没藏点私房？打死他都不信！

大房二房有没有私房两老心里门儿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三房这却是特例？而且楼老爷子刚才的话明着是帮楼承义说话，暗地里可是要坐实楼承义私藏公中钱买东西！什么勤快什么孝顺在沾上&lso;私拿&rso;二字时，哪个庄户人家会喜欢？一句&lso;要什么人都私藏，这家还管不管？&rso;，&lso;孝顺是孝顺，勤快是勤快，就是心不正，偷拿公中的钱&rso;这不是明晃晃说偷钱？楼承义还要不要在村子里生活？！

说来世人就是这么愚魅，一个好人做一件坏事是伪善天理不容；一个坏人做一件好事，却能被人歌功颂德大赞浪子回头。楼老爷子就是想以这件事在被人同情的三房身上打上一个污点，只要落实一次，别人就会自动脑补是不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ldo;姥爷！&rdo;楼玉珠扑咚声跪下：&ldo;我一直跟在我阿爹跟爹身边，可以证明他们没私藏公中一分钱买东西。我可以发誓。&rdo;

楼记祖一口气又提了上来。&ldo;童言无忌，小孩家家学什么发毒誓？！快吐口痰！&rdo;大房二房有私房这事他是知道的，这毒誓可不把两房都牵扯上了？

柳阿麽也回过神来，快步走来就一拍掌拍在楼玉珠肩上。&ldo;你个讨债鬼，谁让你发的毒誓？&rdo;

楼玉珠被拍的一跟跄，咬牙大吼：&ldo;我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rdo;

楼华挤开柳阿麽，扶住楼玉珠。&ldo;姥爷，我也可以作证我阿爹跟爹没私藏公中银钱。&rdo;

楼明珠从头看到尾，当下一皱鼻子喊道：&ldo;你自己都是三房的怎么能做证？&rdo;

&ldo;所以我发毒誓。谁要私藏该上交公中的银钱就天打雷劈穿肠烂肚不得好死！&rdo;楼玉珠偏头冲楼明珠挑衅问：&ldo;我问心无愧我可以发，明哥敢发毒誓么？&rdo;

&ldo;发就发，谁怕谁？&rdo;楼明珠性子冲，受不住被他瞧不起的楼玉珠的挑衅。

古人向来信献&lso;举头三尺有神明&rso;，像楼承理这种无赖对神明也是惧怕三分。一听自家哥儿要发这样的毒誓，心中有鬼的他哪有不怕的？&ldo;小孩子家家好的不学偏学那等坏的！你是三天不收拾你就皮痒了不是？&rdo;

&ldo;爹我…&rdo;

&ldo;少给我胡说八道，跟我进屋！&rdo;

楼玉珠似笑非笑盯着楼承理。&ldo;二伯，明哥要发毒誓你就让他发呗，反正他没私藏公中银钱相必神明不会怪他的。再说发毒誓以证清明怎么就是坏的了？&rdo;

楼承理词穷，只得扯强道：&ldo;玉哥儿你是个哥儿，总有出嫁的时候，到时候嫁到别人家可别三句两句不离神明。没得冒犯了神明。&rdo;说着冲楼老爷子笑下：&ldo;爹，我去忙了。&rdo;走时顺带把挣扎不休的楼明珠带走了。

一件小事闹成这样楼老爷子心中有气。但一时有点分不清是气老伴没事生事还是气三房胡搅蛮缠。&ldo;玉哥儿你先起来。&rdo;

&ldo;姥爷，我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rdo;起来可以，把话说清楚先！

&ldo;好，你三房没私藏公中银钱。&rdo;甭管刚才是什么心意，楼老爷子现在也不得不服软。&ldo;玉哥儿吐口痰，告诉神明刚才的毒誓撤回。&rdo;

&ldo;阿麽呢？&rdo;

柳阿麽张口就想骂，被楼老爷子一瞪只得撇撇嘴：&ldo;好，没私藏。&rdo;

楼玉珠较真：&ldo;银钱数目对不对？&rdo;

&ldo;对！&rdo;

&ldo;谢姥爷阿麽还我三房清白。&rdo;楼玉珠麻利起身尔后吐了口痰。痰正巧吐到柳阿麽脚边，不待柳阿麽发飙楼玉珠便转身拉着傅林书回屋。

这番闹腾算是落幕，院外偷听的也三三两两离开，有那不明的问：&ldo;不就是小孩子发了个毒誓吗？楼老爷子咋这么较真？&rdo;

有那明白的，抿唇一乐。&ldo;这你就不知道了吗？想想玉哥儿发的那毒誓&lso;谁要私藏该上交公中的银钱就天打雷劈穿肠烂肚不得好死&rso;你想想，除了三房，还有谁能私藏该上交的银钱？&rdo;

&ldo;…是说楼家二房？！&rdo;

&ldo;不止楼家二房，还有楼家大房。&rdo;解释的人放低声音。

听的人也不即小心翼翼问：&ldo;楼家大房不是每月上五两吗？月例有二百文呢！&rdo;

&ldo;二百文在村子里能顶大用，在镇上能顶什么用？你是不知道，想当初楼家有六十多亩良田，里正都只二十多亩，可现在呢？楼家就剩三十一亩了，少的那些良田去了哪？不就是填大房这坑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