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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他因为双手被锁只能躲闪至最开合的位子,铁链收紧,扯出一段绷紧的距离,那鞭头擦着自己的手背划过,瞬间在手背上擦出一道血印。
“自找的!”大块头闷着脸,扯着嗓子,狐假虎威地低喝一声。
二爷咬着牙,怒意逼人,“这位军爷,我再多问一句,前头赶车的那位是你兄弟?”
大块头又要挥鞭,猛然听见这话,忽然一愣,“你、你咋知道!?”
二爷动了动手背,此刻手背那血印子正火辣辣的疼,“看来真是兄弟。”
大块头抽动着浓眉,“你啥意思!”
“从栗阳出发时,我瞧见他偷偷往你怀里塞了东西,是白色的袜子,是母亲绣的?”二爷一针见血地说,“你哥哥一定是嘱咐你好好当差,随时随地涨点眼色,这样回头立了功,到了伦州就能晋升。”
“你……”大块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你算卦的?!”
二爷冷不丁地笑了一下,“是啊,我以前是摆摊算卦的,专算你这种头顶冒阴气的倒霉鬼。”
“谁?!谁倒霉!俺哥是督帅的贴身护卫,去年刚升任的,是督帅面前的红人!”大块头吵嚷着,说到“贴身护卫”几个字的时候,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骄傲不得的模样。
二爷见他神色威武,便有意无意地说,“红人?呵,我看马上就真变成‘红人’了。”
大块头没听明白,眨了眨浓眉大眼,咋呼道,“啥意思?”
二爷冷冷地一笑,“血不是红色的么?”
大块头吓傻了,“你说啥?!”
二爷又道,“没错,你哥哥有本事,又聪明。他当的是马头兵,能为督帅赶车,而你坠在马尾,挥着个鞭子当一个囚犯的差,高下立见,前后分明。”
大块头不与他计较,只是嘟囔道,“那、那你咋知道前头有泥陷子?”
二爷用眼神示意他道,“前几天下了大雨,雨水都汇在低洼的山地,这样的山野林间,尽是沼泽。前头就是伦州碑界的沉叶林了,这地方多的是泥陷子,稍有不慎,车毁人亡。”
大块头半信半疑,“你这鬼狐狸,他们都说你花招太多!”
“你哥给太子殿下送过饭,还给他买过糖葫芦呢。”二爷轻飘飘地说,“怎么样?去报个信儿吧,若是赶着载督帅的马车掉进了泥陷里,你那哥哥怕是等不到你升官发财了。”
大块头那张一脸横肉的黑脸彻底变色,他慌里慌张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二爷的手臂,将他的身体往后一扯,“你说啥,我哥咋等不到了!”
二爷冷不丁地被这莽汉一扯,肩背一痛,他忍着疼,好脾气地说,“你往前跑快点,给顶头的随从递个信儿,那些人都涨着眼色,听见你这么说,必然会跟督帅禀报的。”
大块头双眼瞪圆,脸上一懵,憨傻得可以,二爷索性直截了当道,“你再不照我的意思通传,你哥就被称斤宰了!”
“啥?!”大块头猛一甩鞭,脑子堵着的棉花袄子终于被一把掏空,此刻一拍大腿,撒丫子地往前跑了。
不一会儿,前头传来一阵骚动,二爷坠在队尾,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着声响,大概是真遇见沼泽地了。
这处密林满布荆棘和伞盖一样的大树,树干和树干之间织着密不透风的藤网,前阵子连日的大雨,早就将这处密林变成了一座满是沼泽的泥潭,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栽进深不见底的泥陷子里。
往日在九则峰的密林中也见过这样的地方,只是九则峰山势较高,即便形成这样的沼泽地,到了冷天也冻住了,而这里的山野间到了清明附近潮湿多雨,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车马行进就会出现麻烦。
队前,打头阵的马车果然陷进了泥沼中,十几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马车的轮子从泥沼中□□,四周都是泥沼,他们也不敢再往前行进。好在搭载流星和杨辉的马车刚好卡在陷落之前,只差一步就要遭殃。
那大块头跑步如劲风,一溜烟地窜了回来,“嘿,你真厉害,就差一点,我哥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