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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方应静静听着，罕见地没有插话。若是他记得不错，饲主就是在十四岁时离开皇宫的，而且临走前发了毒誓。他听着对方接着道。

&ldo;皇叔是个好人，他替我向父皇求得了封号，让我在成年后可以有自己的封土。当时朝野上下没人不承认皇叔是个贤王。但你知道的，好人都不长命。&rdo;

&ldo;十四岁那年的一个雪天，皇叔离开王府，从此以后再也没能回来。再后来，我也离开王府，离开中州。曾经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但事到临头，还是回来了。&rdo;

&ldo;有些事不是自己想避开就可以避开的。&rdo;方应打破沉默道，&ldo;就像你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rdo;

方应想起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不知她现在再婚没。

聂明池轻笑，&ldo;是啊!拦不住。&rdo;

&ldo;我父亲去世很早。&rdo;方应说着顿了下，&ldo;但我记得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天真的人，说他想跟整个时代抗衡，想要找出一条通行的救世之路。&rdo;

聂明池那边没有声音，似乎也在听着。

&ldo;可是世道很乱，人们都只关注自己的那一点东西，他写了十几年的书最后都无法引起重视。他离开家的那天像平时一样伸手揉我的头发，但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回来，身边人都说他死了，可我不信。&rdo;

&ldo;稍微长大点后，我走遍他走过的所有地方，读他读过的所有书，看他写的著作，但是他还是再未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rdo;方应说着，似乎沉浸入某种情绪里。

直到他听见对面的床榻上传来轻嘶声，方应才回过神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聂明池答道，&ldo;无事。&rdo;

方应不信，走过去就着烛光看了眼他，这才发现聂明池面色发白，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连脖子上也是。

方应伸手去探他的衣物，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物连着被褥都湿透。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聂明池道，&ldo;聂芜的药从来都是这样，药效较强，加上我让他给配的是猛药，所以出的汗多了些。&rdo;

方应不信，伸手在聂明池伤口上轻按了下，后者再度轻嘶出声。

&ldo;你要谋杀孤吗?&rdo;聂明池咬牙道。

方应摆手道，&ldo;自然不敢。&rdo;

他算是知道这位又喝药茶又拉着他夜聊的亲王殿下抽的是什么风了，感情是伤口太疼，借机转移注意力了。

方应给他将自己没来得及盖的被褥取过来换上，又将那湿透的被褥放到软榻上。

&ldo;你的衣物在哪里?&rdo;方应问道。

聂明池摇头，&ldo;不必，换了也是白搭，过了这阵子药效就好，更何况一会儿还得换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