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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装着几个硕大的木箱,有些已经被海水打湿了,船头的男人将手风琴挂在身上,然后熟门熟路地将船套牢在了岸上。
这会儿功夫,许暮洲一直在琢磨他刚才看到男人时,那一瞬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对男人的脸没有丝毫印象,但他又很确信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许暮洲琢磨了一会儿,才骤然恍然大悟。
他认识的不是面前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
——那套宽大的,布料粗糙的衣服,此时就穿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是约瑟夫。
第225章沉梦(二十七)
无论是在许暮洲找到的日记里,亦或是在托娅的叙述中,约瑟夫都是“跟他们一样”被海难偶然送到岛上的无故路人。
但是面前的景象显然不是如此。
约瑟夫拴紧了船,然后从船上将那些木箱一个个搬到岸上,摞得高高的,然后弯下腰,用力将那几个箱子一起抬了起来。
那几个木箱子重量不轻,光最上面那只箱子就装了满满当当二三十瓶的淡水,更别提下面几个箱子了。
但约瑟夫搬着这几只箱子,脚步一点不晃,踩着湿漉漉的海水一路向上,走得稳稳当当。
“也算是个人才。”许暮洲感慨道:“怪不得能来这里送货。”
与此同时,许暮洲的余光正看见托娅原本雕塑一般的标准坐姿微微一动,他抬起眼,有些紧张地向外张望了一下。
虽然在“幻境”中,这扇城堡大门是大敞四开的,但许暮洲清楚,在实际情况下,这扇门只有在约瑟夫到达城堡时才会真正打开。
也就是说,如果这是“过去”,那么城堡中的托娅是不可能看到外面约瑟夫的身影的。
——那托娅怎么发现外面有人的,许暮洲想。
紧接着,他就忽然想起了先前从海上传来的那股突兀的手风琴音,许暮洲方才一直就在奇怪,这片海本来就不怎么安宁,这艘船更是简陋得不像话,甲板上连个防护用的护栏都没有。约瑟夫就这么坐在船头拉琴,是不是心也太大了。
——但如果那是一种“信号”呢,一种约瑟夫和托娅之间独有的联络信号。
这个猜想让许暮洲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靠着琴声联络这种事儿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俩大老爷们儿身上。
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太过于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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